皇帝病了?!底下的群臣皆是大惊失色,一片哗然,更有人悄悄地仰首瞥着岑隐,却是没人敢与他对视。

虽然岑隐没说皇帝病到什么程度,可是这都休朝了,而且也没说何时可以重开早朝,显然,皇帝应该是病得不轻。

不少臣子都在下方交换着眼神,窸窸窣窣地低语着。

一个中年御史从队列中站了出来,挺直腰板,对着前方的岑隐朗声问道:“岑督主,监朝一事非同小可,您可有皇上旨意?”

岑隐略略偏过身,高高在上地俯视着那中年御史,神色间似笑非笑,带着一分邪魅,两分淡漠,三分傲然。

“许御史,有又如何?”岑隐淡淡地问道,“没有又如何?”

许御史眉头紧皱,心道:岑隐这个意思莫不是说他没有皇帝的旨意?!

“岑督主,如此未免不和规矩。”许御史直言道,一派铮铮傲骨的样子。

岑隐根本就不兜圈子,也懒得兜圈子,又道:“皇上卒中,昏迷不醒。现在这大盛朝,本座就是规矩。”

岑隐这番话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了,金銮殿内的气氛瞬间冷凝。

满朝文武神色各异,或是皱着眉头,或是露出震惊之色,或是忧心忡忡,或是不以为然却是一时无人敢反驳。

许御史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紫,额角青筋乱跳。这这岑隐实在是太放肆了一点!

眼看着气氛僵硬,端木宪也从队列中走了出来,清了清嗓子,笑呵呵地打圆场道:“许御史,岑督主监朝也不是第一次了,这不是顺理成章吗?”

许御史的眼角又抽了抽,他心里多少也怕得罪了东厂,既然连端木宪堂堂首辅都这么说了,他也就顺着台阶下了。

岑隐根本不在意下方的群臣,自顾自地离开了。

下方的群臣目送岑隐离开,跟着金銮殿内又喧哗了起来。

岑隐从侧门出了金銮殿,也把这一屋子的喧嚣抛在了身后。

“督主。”守在屋檐下的小蝎立刻给岑隐披上一件绣白鹰的玄色斗篷。

迎面的秋风拂面而来,温和地吹过岑隐的鬓角,把那玄色斗篷吹得猎猎作响,斗篷一角翻飞如蝶。

斗篷上的银线在旭日的阳光下闪闪发光,那展翅的白鹰仿佛那瞄准了猎物般,锐气逼人,锋芒毕露。

璀璨的阳光中,岑隐长翘浓密的眼睫如扇子般半阖半张,衬得瞳孔幽邃得深不见底。

时机太差了。

本来他们已经安排好了每一步,层层推进,接下来,封炎的即位定然可以得到士林和百姓的支持,带着一种拨乱反正、水到渠成的气势。

接下来最多一年。

只要一年,他们一定可以收复南境,平定各地匪乱,整顿朝局,整饬吏治,稳定民心虽然不能让这千疮百孔的大盛在一夜之间稳固下来,但也不至于如此刻般分崩离析,摇摇欲坠。

然而,现在也只能先这样了。

为了不让北燕有机可趁,也只能先把北境安顿住。

可惜了,等稳定了北境,他们之前为封炎的造势怕是也会缓下来也许还会因此再产生一些不必要的阻碍。

岑隐微微叹了口气,眸底闪过些许的无奈,些许的慨叹,些许的寒意。

一闪而逝。

很快,他的眼神就变得沉淀下来,冷静而锐利,镇定而从容。

那红艳如火的薄唇微微翘起,露出一抹锐利的笑容。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没什么好迟疑了!

岑隐修长的手指随意地一拨斗篷,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

父王说过,自己所选择的路,无怨无悔!但求问心无愧!

岑隐的步伐更坚定了。

今日的阳光是那么灿烂,温暖,洒遍了整个京城。

京城里却是不太平。

早朝后,关于皇帝昏迷不醒,朝政将由岑隐掌管的事立刻就在朝野上下宣扬了开来,京城各府炸开了锅。

有言官对此提出质疑,更有人去请几位宗室的王爷,要礼亲王等亲王郡王作主,共同择定监朝人,那些王爷们也是游移不定。

大盛朝也有百余年的历史了,包括崇明帝在内,共有十一任皇帝,每一任帝王的交接也不都是顺顺利利,五十年前,英宗皇帝在秋猎时,被猛虎所伤,昏迷不醒。

当时英宗皇帝也才不过三十四岁,同样也没有立太子,最后是由宗室的众位王爷和内阁大臣共同选出当时的三皇子监国,不到半个月,英宗皇帝就驾崩了,也没再醒来过,三皇子就成了睿宗皇帝,在位足足三十五年,也是大盛历史上为人称颂的一位明君。

那些王爷们和几个言官都是差不多的意思,问题在于,没有人敢第一个提。

承恩公夫人为此进了宫,面见皇后。事关这至尊之位,这宫里的一双双眼睛自然都盯着,连端木贵妃都有些按耐不住,但是想着皇后的娘家人刚来,她就把自己的娘家人找来直接打对台,又觉得不太妥当。

于是,涵星被端木贵妃差遣着跑了一趟端木府。

也不用人迎,涵星就直接进了端木绯的房间,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甜气味,鼻子动了动。

屋子里摆着两个冰盆,气温舒适凉爽,端木绯就坐在窗边,赏赏花,吃吃糖水,模样悠然自在,美极了。

涵星看着端木绯悠哉的样子,羡慕极了。

“绯表妹。”

涵星步履轻盈地走了过来,在端木绯的身旁坐了下来。

她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自己给自己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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