慨叹:现在晋州的力量可以说分化成了三股,一股是金家寨,一股是以伍总兵为代表的朝廷军,一股则是泰初寨,三者都在扩张自己的地盘与势力,所采取的手段又截然不同。/p

金家寨血腥野蛮,伍总兵恩威并施,泰初寨以侠义服人。/p

“不久前,泰初寨与金家寨的人还在河夏镇对上了……是金家寨带人去河夏镇拉人头,逼人入山寨,泰初寨的人闻讯赶去,就打了一场,金家寨的人还吃了点小亏。”小蝎又道。/p

这泰初寨能够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自然不是全凭“侠义”与“怀柔”,若无几分真本事,也不可能在山匪为祸的晋州生存下来。/p

岑隐又陷入沉思中,修长的手指在太师椅的扶手上轻轻地摩挲了两下。/p

本来以晋州如今混乱的局势,最好的方法是挑动这两个寨子内斗,对于朝廷而言,可以坐收渔翁之利。/p

但是……/p

岑隐抬眼朝厅外望去,天空碧蓝,万里无云。/p

但是因为阿炎对肖天颇为在意,以及肖天和端木家的两姐妹处得也不错,所以……/p

岑隐眯了眯眼,狭长的眼眸中深不见底。/p

须臾,岑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拈起那枝红梅道:“本座稍后手书一封,你让人带去晋州交给章文澈。”/p

“是,督主。”小蝎抱拳领命。/p

岑隐出了厅堂,在檐下停下了脚步,那枝红梅在指间不自觉地转动着,心里有几分犹豫。他要不要出城呢,现在才巳时过半,这会儿功夫,她们应该还在玩吧。/p

不知道那把新弓她用得可还趁手?/p

“呱!”/p

这时,前方的树梢一阵骚动,一只黑鸟张开双翅朝他俯冲了过来,让原本要替岑隐围上斗篷的小內侍霎时僵住了,那件敞开的斗篷也随之停顿在了半空中。/p

小八哥看也没看旁人,拍着翅膀绕着岑隐飞了一圈又一圈。/p

“呱呱!”/p

“夭夭!”/p

小八哥的这声“夭夭”听在别人耳里根本毫无意义,可是岑隐却知道它是在唤端木纭,唇角微微翘了起来,流光溢彩。/p

那个举着斗篷的小內侍默默地收起斗篷,往后退了回去,心道:督主对四姑娘还真是疼爱有加,把四姑娘养的鸟也视如己出……/p

岑隐对着自己的左肩指了指,小八哥又“呱”了一声,熟练地落在了他肩头,一双鸟爪牢牢地攥紧他肩膀的衣料。/p

岑隐全不在意,修长如玉竹的手指在它的下巴挠了挠,“你既然想家了,回家去便是。”/p

小八哥垂首啄了啄羽翼下的细羽,然后就在他肩上欢乐地跳脚,喊道:“嫁!嫁!”/p

那小內侍歪了歪头,以为小八哥在说“家”,心道:督主真是厉害,居然这连鸟的心思也能看透,知道它想家了!/p

岑隐怔了怔,看着肩头的小八哥瞪大了眼。/p

它,它是在说……/p

小八哥会的字眼不多,左右也就是那几个字反反复复地卖弄,这个字它也曾经说过好多遍。/p

以前岑隐都没有在意,也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可是在这一刻,他忽然有如神助地明白了。/p

原来,小八哥说得这个字不是“家”,不是“驾”,不是“假”,是“嫁”。/p

岑隐傻住了,神色恍惚,眼前又浮现少女明艳动人的面庞,心跳一点点地加快。/p

砰!砰!砰!/p

心脏快得几乎要从胸口蹦出。/p

见岑隐傻站着不理自己,小八哥拍着翅膀又飞走了,一边飞,一边反复地喊着“嫁”字。/p

以前不知道时,岑隐自是不在意,可是此刻再听小八哥这么叫着,他的耳根却是一点点地热了起来。/p

“快把它抓回来!”岑隐连忙指着小八哥吩咐道。/p

啊?!不止是那个小內侍傻眼了,连附近几个闻声的东厂番子也呆住了。/p

四姑娘这只八哥时常跟在督主身旁,从东厂到锦衣卫再到宫里,几乎是无人不知,也知道督主对这只八哥疼宠有加。/p

从来督主都是由着这只八哥闹的,哪怕这只八哥砸了古董,弄坏了牡丹名品魏紫,偷吃了名贵药材……也从来都没跟它计较过,怎么今天督主突然就下令把它抓起来?!/p

不解归不解,却也没人敢质疑岑隐的吩咐,几个东厂番子立刻就朝小八哥飞走的方向围了过去。/p

“呱呱!”/p

小八哥又怎么会傻站着等人来抓,拍着翅膀飞得更高了。/p

几个东厂番子手忙脚乱地去抓鸟,有人爬树,有人翻墙,有人跃上了屋顶,有人叠罗汉,还有人嚷着:“赶紧去拿网和竹竿!”/p

“没错,拿网网住它!”/p

“还有,去拿些它喜欢的吃食来!”/p

“……”/p

几个东厂番子乱成了一团,没一会儿,就跑得满头大汗。/p

其实要抓一只鸟不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拿把弓箭或者弹弓把鸟射下来,可问题是这只鸟可是四姑娘的鸟,肯定是不能伤到这只小祖宗一根羽毛的。/p

小八哥见这么多人陪它“玩”,乐坏了,它一会儿停在树梢,一会儿飞到墙头,一会儿在半空中盘旋,一会儿又在屋顶跳脚,从“嫁”、“夭”、“真”、“坏”……不耐其烦地把它所有会说的词汇又都卖弄了一遍。/p

岑隐看着它,脸上面无表情,耳根更烫了,透出隐约的粉色,心道:小丫头说得不错,这只鸟是要好好管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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