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那就再弄一个ktv。”

羊城的早晨是忙碌的,但是也不乏悠闲的。中山大学就靠在珠江边,沿着江堤修建了长长的步行街,这个时候散步做运动的人在江堤上还是很多的。

王珏带着谭秀琴站在江堤边上。

“这一条江的源头在金水,还流过我们潇湘,南城门外面那一条河一直流就变成这一条大江了。”

“啊,是这样吗,可是这江水好脏啊。”谭秀琴有一些惊讶。南城门外面那一条小河就像是一条小溪一样,结果到了这里都这么大了。不过南城门外面的那一条河水很清澈,还有一些人会选择是傍晚去游戏,虽然水很浅,但是真的很清澈,可是这一条河变成这样,估计没有人干下去游泳。

王珏无话可说,趴在江堤上。

珠江下游的水比图片上黄河的还过分。虽然黄河的水是黄色的,但最多只是一点泥土,但是这个珠江就比较过分了,都成了黑色的。貌似从火车上往下看,一进入海东省,基本上就是黑色的水了。这让我王珏有一些怀念天南省的的水了。现在从下面看,看能看见上面漂浮着一些白色垃圾,江风一吹,一股腥气中掺杂一些恶臭的气味冒了出来。

当真是扫兴。

一个白色老头,手上拿着一把刷子在江堤不远处写写画画。身边放着一瓶水,和一个去了头的易拉罐。

易拉罐当中放着水,白发老人弯着腰,背着手在那里旁人无人的写字。

写几个字就蘸一下易拉罐中的水,远处的字迹已经被早晨的阳光赶走了。

王珏觉得有意思,走了过去,看着老人写字。

字很好,就是一般的楷书,没有什么独特的味道。

王珏看到他写的是北宋词人晏殊的蝶恋花,已经写到了“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昨夜二字已经渐渐干涸,连印子都找不到了。

王珏这才认真看老头的长相,满头银发,脸上却还没有多少皱纹,只是一双手经脉尽显,显然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

这样的早上,用清水在地上写字的方式陶冶情操,倒也是一种很不错休闲方式。不管老者年轻时候是什么样的人,但是就看老者现在的样子,想必已经是万事通达,凡尘不萦于怀了。

王珏看着他把蝶恋花写完,老头抬笔不写了,似乎在思考接下来要写什么。

“老人家,写柳永的凤栖梧伫倚危楼风细细吧。”

老头抬头看着王珏:“你也懂点宋词?”

王珏摇了摇头:“看过一些,但是不太懂,只是觉得老人家你写了昨夜西风凋碧水,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那怎么能少了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呢。”

“你可能弄错了,这一首词不是柳永的。”老人笑着说道。

王珏一愣,然后回忆了一下:“莫非老人家也以为这是欧阳永叔的作品?”

“原来你知道。”老者微微笑道,“现有的一些诗词遴选中,这一首确实是欧阳永叔写的。”

“是柳永写的。看生活年代上,柳永虽然和欧阳修同一时期,但柳永成名比欧阳修早,世人不会把同一时期的诗词弄错。而唯一弄错的不过是欧阳修晚年编撰的一部文集,将柳永的凤栖梧改了几个字,算是那时候文人的一种修订。柳永的无言谁会凭栏意,被改成无人会得凭栏意,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道,改成强饮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改成了衣带渐宽都不悔况伊销得人憔悴,可能在当时觉得不怎么样,但是后来人一看,还是柳永的比较好一点。但凡经典作品,那是一个字都动不了的,欧阳修帮助柳永修订不是什么坏心眼,也没有据为己有的想法,但是面对境界比自己还高的柳永,闹了一个笑话。”

“你这种说法倒是很新奇,只是有没有其他佐证?”老者摸了摸下巴,说道。

“我就随便一说,老人家你就随便一听。不管是谁写的,我更喜欢的是老人家你现在写这个版本。”

老人家一愣,然后也笑了:“小伙子不错,在哪上学呢?还是.......”

“放暑假。”

“哦。”老人家点了点头,也不细问,默默将蝶恋花写了出来。

“下首写点什么好呢?”

王珏楞了一下:“写辛弃疾的青玉案东风夜放。”

老人家问道:“为什么写这个呢?”

王珏缓缓说道:“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

老人家张了张嘴吧,看着王珏就像是看神仙一样。

王珏愣住了。

好像自己没有在这个世界中听过这一段话。

这一下好像出问题了。

“老人家,时间不早了,再见。”说完就拉着一直站在一边的谭秀琴一溜烟跑了。

老者站在原地:“三种境界,三种境界,不错不错。”然后转过头,王珏已经消失不见了。

“人间真龙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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