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振庭无法接受，整个人仿若无骨地瘫坐在沙发上，愣愣摇着脑袋，“不，不，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
程雪莉犹觉得不够解恨，再往黎振庭的心口上狠狠扎下一刀：“这都是事实，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啊，黎振庭，你以前作了那么多的孽，现在终于有报应了！”
她如恶鬼索命一般站起身，一步步朝黎振庭逼近，眸底全是毁天灭地的怨恨，“你还记得你这些年来背叛我，将我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家里，却跑去外面陪其他女人吗？知道当初你带着杨歆回家，在我怀孕期间跟她毫不避讳地在床上翻云覆雨，而我站在楼梯转角处都能听见你们**的恶心声音，却还要硬逼着自己隐忍，拼命控制住情绪不让自己动胎气吗？你刚才说我丧心病狂，呵，我变成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都是你害的呀，一个女人到底要经历些什么，才会变得这么狠毒，这个答案……恐怕只有你最清楚了。”
“我……”黎振庭语塞。
程雪莉双目赤红，眼眶里一点点溢出泪水，“黎振庭，你不是人啊！如果说我程雪莉这辈子有什么后悔的事情，第一件就是不该跟你在一起，可是你知道即便如此，我都没有跟你离婚是为什么吗？”
黎振庭下意识喃喃：“为什么？”
程雪莉目光淬毒，“因为你妻子的位置只能是我的，即便是死，你也只能和我绑在一起，如果我要下地狱了，绝对会记得先推你一把，我就是要跟你互相折磨，让你跟我一样，受尽煎熬和痛苦！而且我不甘心，一点都不甘心，凭什么，我把我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给了你，你却那样糟践我，我一定要在你身边亲眼看到你的下场比我更惨，看到你一无所有，我才会真正开心啊。”
她现在已经不顾一切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把心里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出来，但求一个痛快。
黎振庭沉默了。
程雪莉所说的一切，他根本无法反驳。
他这个时候才陡然意识到到，原来自己曾经做过那么多伤害程雪莉的事。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呢？
隐隐约约记得，他过去好像也爱过程雪莉，那个时候的她青涩而单纯，骄傲又高贵，似乎所有美好的代名词放在她身上都不为过。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慢慢地改变了，她对他失去了吸引力，让他没了探索的**，甚至觉得腻了。
紧接着，外面更加年轻新鲜的女孩子夺走了他的目光，他看见了更加广阔的天地，那么多各式各样的美女，小鸟依人的，知性优雅的，爽朗大气的，风情万种的……让他意识到他不应该在一棵树上吊死，程雪莉总会变老变丑，就好比现在，他对她已经没了性趣。
可是……如今的这个结果并不是他想要的。
黎振庭觉得头痛欲裂，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其实我早就看透你了，你根本把女人当做物品对待，既是玩物，又是附属品，喜欢的时候就留在身边，不喜欢了直接一脚踢走，就好比杨歆，你大概不清楚，她现在过得有多惨。我对她狠，是因为我恨她，但你以前不是口口声声说爱她吗，怎么现在却对她避如蛇蝎？”
程雪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黎振庭，目光幽幽的，面色冷嘲。
据她了解，杨歆当初离开黎家的时候伤了脸，本来只要好好医治，不至于毁容的，可谁知竟然会被一群社会上的流氓混混给盯上，用手段敲诈了她的钱，让她没了医治脸的费用。
当然，这件事并不是她设计的，因为杨歆早就对她没了威胁，她压根儿不需要浪费时间精力再去对付她。不过她可是听说杨歆走投无路之际，曾经回来求助过黎振庭，可黎振庭看见她那张溃烂的脸之后嫌弃不已，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给她，就让人把她赶走了。
黎振庭被说得当即变了脸色，但一想起杨歆的那张脸，他心里就一阵恶寒，忍住反胃的冲动，他没好气地低吼：“你别在这里假惺惺地替杨歆打抱不平，她的下场越凄惨，你不是应该感到越开心吗？”
程雪莉也不否认，“对呀，我感到非常开心！”
黎振庭沉下脸，“行了，今天是要解决我们俩之间的事情，不要再提其他无关紧要的人。”
“哧——”
黎振庭无视程雪莉的冷笑，兀自犹豫了片刻后问道：“既然你说当初你生的是女儿，那她现在人在那里？”
虽然那个女婴自打生下来过后，他就没有见过一面，因此也不存在什么感情可言，但到底是他的亲生骨肉，跟黎赫这个假儿子比起来，即便是女儿，但至少也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
这个女儿是他现在唯一的血脉，为了不落到绝后的地步，他必须把她找回来。
然而程雪莉闻言表情倏地一滞，彻底沉默下来。
整整二十六年了，她从来没有了解过她那个所谓的女儿的任何消息，如果不是这次黎振庭突然跟她闹翻，她或许已经忘了她曾经还生过一个女儿。
程雪莉忽然有点恍惚，这种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黎振庭皱眉，“你这个反应是什么意思？”
“她可能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也可能……已经死了。”
程雪莉的语气平静，机械地陈述事实般毫无起伏，黎振庭却大惊失色，“你再说一遍！”
程雪莉扯扯唇，抬眸直视着黎振庭，“再说十遍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