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她多想了。
沈唯双的脸慢慢恢复了血色。她有些抱歉地说道:“我做噩梦了，让你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顾亦明看她恢复了正常也松了口气。
“你……没去找云掌门吗？”怎么出现在这里？
“我刚准备去后山，良左托人来跟我说……慕容绪醒了。”
“慕容绪？他怎么会在紫珩山？”
“这个啊……”顾亦明笑道，“说来话长。你太久未在人界，期间发生了许多事情呢。”
沈唯双点点头。
确实。回了人界才发现很多事情都变了，她都不知什么时候王朝覆灭国君换了人，国家成为了夏侯家的天下。
“我……能不能去看看他？”
“理由？”顾亦明的表情忽然变得认真，沈唯双大胆地抬手戳了戳他绷紧的脸，“让我见一见故人可好？”
“唯双，你现在顶着花娆的身体，他不会认出你的。”顾亦明说着，握住她戳自己脸的柔荑。
“可是……”
“唉，去换身衣服吧。”
“诶？”沈唯双眨了眨眼，却见顾亦明站起身道:“我带你去见他。快去换身衣服吧，我在屋外等你。”
沈唯双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伸起一阵暖意。
约莫一柱香的工夫沈唯双才出现在屋外，竟发现顾亦明仍静静等候着，看到她出来，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的装束后微微点头。
“花娆喜红衣，不像唯双你喜淡色，这件散花水雾碧蓝百褶裙果然很适合你。”
“让你久等了。只是这衣裙穿起来实在太过繁琐。”沈唯双嘟嘟唇。她没有去打理她的头发，只是用一支流云钗简单地将一头墨发绾起，不过穿衣确实耗费了太多时间。然而只有这一件是下人所有准备的衣服中她最能接受的。其他的不是颜色鲜艳就是不太合身，她也很烦恼。
“是我的错。我应该让阿秀来帮你的。”
“不必麻烦别人的，我自己能搞定，就是……有点慢。”
唉，说来说去还是她的错啊。
顾亦明轻笑着看着她，从上至下。
“很美，美的想把你珍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到。”
“……等等，打住，顾亦明，你何时也会说情话了？”
“只对你说，不好吗？”
沈唯双咽了咽口水。顾亦明本就是出类拔萃的存在，无论是他的长相还是他的身份。她承认这样的一个男子确实能够轻而易举地获取女孩的芳心，而她当年初入凌幽阁时他对她的照顾已是让她芳心大动。
但她不断地告诉自己:他只是在报恩，只因为自己救过他一命。他对自己的好，不是爱。
是啊，他是高高在上的阁主，而她不过是出谷见世面的小姑娘，能配上他的一定是能够与他比肩而立的奇女子，而不是她。
所以现在发生的一切于沈唯双而言仿佛都是一场梦——一场她永远都不想醒来的梦。
顾亦明见沈唯双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有丝毫愉悦的神情反而眉宇间平添几分哀伤，便知晓她定是想起那些过往了。
如若她不曾背叛，该有多好。
只是这样一处伤疤横亘在二人之间，谁也不愿提起，谁都不愿扯开。
明明被伤的最深的是他，用情至深的也是他；明明表现最决绝的是她，抽身而去的也是她。可是他们却默契地选择不再追究那段往事。
或许他在等待她开口，而她在等待他询问。
“走吧。”顾亦明低沉的声音扰乱沈唯双的思绪，他转身而去，她紧跟而至。
与此同时，后山医居。
“你想做什么？快把钰歌还给我！”
“慕容公子，你冷静一点。”孟良左有些头疼地看着慕容绪。谁能想到慕容绪一醒过来看到孟良左就像看到仇人一样，整个人都变得暴躁不安起来。
慕容绪伸手抓住他的手臂，五指狠狠地抠进他的肉里。他淡淡地看着慕容绪，仿若手臂上真切的疼痛从未有过。
“你要我怎么冷静啊！”慕容绪打量了一眼周围的陈设，“这里不是将军府，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凌幽阁。”事已至此也不再有隐瞒的必要。只是孟良左凉薄的话语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上让他连喘气都觉得艰难万分。
凌幽阁……凌幽阁啊！世间第一大暗阁，沾染了无数亡魂鲜血的凌幽阁啊！
他怎么会来到这里！
他看到孟良左微微闪躲的眼神便知孟良左所言非虚。慕容绪突然泄气般地松开手，孟良左稍稍低头便能看见自己手臂上那血淋淋的伤痕。
“孟良左……世人皆称你为神医，却没想到你居然与凌幽阁这个邪派有瓜葛……哈哈哈！”慕容绪自嘲地笑了几声后忽然收敛笑意，用十分认真的眼神看着他，“那么，大哥呢？”
“……”
“我问你，我大哥呢？慕容冀呢？他在哪里！”
“他失踪了。”孟良左说着。在世人眼中，慕容冀确实是失踪了。
“哈哈哈，果然，哈哈哈，为什么，为什么凌幽阁要动我们慕容家？！就因为我们慕容家不是皇族？”
“慕容绪，你大病初愈，很多事情并非你想的那般……”
“够了！我不听！”慕容绪此时正处于崩溃的边缘，孟良左深知他刚醒便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对他的身体实在是不利。
“孟良左，孟神医，算我求你！我什么都不想再管了，我只求你把钰歌还给我好不好，我求你了！”说罢，慕容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