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的最后一场雪,终于停歇。

这天夜里,莫长安与夜白两人趁着天气回暖的节骨眼,一起登上了健康城附近的一座高山。

听人说,夜里将会有百年难得一遇的彗星雨降临,于是抱着一丝好奇之心,莫长安便屁颠屁颠的随着夜白一起,守在了山顶之处。

两人架起火堆,从山中夜猎了几只野物,带上提前准备好的陈年佳酿,可谓风好、景好、心情好。

只是,等了大半夜,也不见天色有何异样,月色皎皎依旧、星辰明亮依旧,唯独见不着的便是夜白所说的彗星雨。

等得有些犯了狐疑,莫长安忍不住看向夜白,问:“师叔,你是听谁说的,今夜会有彗星雨降临?”

虽说彗星雨在凡人看来,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吉兆,但就莫长安所知,其实也并非如此玄乎。只是她活了十六年,却是不曾见着所谓彗星雨一象,故而便心中好奇,这彗星雨当真是有古书上记载的那般,神奇至极?

夜白闻言,好半晌没有说话,就在莫长安打算用胳膊肘顶一顶这厮的时候,就听他慢条斯理道:“听我说的。”

“啥?”这下,倒是连莫长安都被他的话,吓得有些措不及防:“我说师叔,你这……该不是哄着我来山顶上吹一夜风罢?”

虽说莫长安觉得夜白不会这么无聊,但有些时候……保不齐他就是这么无聊呢?常言道,日子安逸了,总归有些奇奇怪怪的人冒出。

夜白无奈,回道:“我看着像是与你玩笑之人?”

莫长安点头,道:“像。”

夜白:“……”

这话回的,让他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好半晌,他才叹了口气,淡声道:“前几日你不是说想看彗星雨么?”

前几日?

莫长安一愣,顿时脑中记忆一闪,忽然回忆起来,前几日自己的确与夜白提及过彗星雨一事。那时她方从中出来,因着午后无趣,她随意拿了本研究星象的古籍,在那古籍之中,多次提及彗星雨这一天象,说是彗星雨降临,必是大吉之兆。且那古籍中还提及过几个故事,皆是凡人在彗星雨下许下心中所愿,之后也的的确确愿望成真。

莫长安那时看的疲乏,脑海中皆是彗星雨一说,故而晚间时候见着夜白,便忍不住顺带一提,说完之后,她自己根本将此抛在脑后。

但她没有想到,夜白这厮竟然还记在心中,比她自己还要在意几分此事。

“看来是想起来了。”夜白沉吟,一张如清风明月般的脸容,雅致而出尘:“我那天夜里观过星象,发现近几年不会有彗星雨出现,于是……”

等不到夜白说完话,莫长安便瞪大眼睛,揣测道:“你上了一趟九重天?”

夜白的修为,已然恢复,如今即便是在灵虚宝镜之中,对夜白来说,也是如同身处物外那般,根本没有丝毫影响。

为此,莫长安顿时便意会到,这所谓的彗星雨,恐怕是夜白为了让她见着,刻意去找了谁人制造。

而自来天象一说,除了天地本就存着的,便是由着九重天的仙人掌管。如此一来二去的细想一番,不难猜出,夜白能够找着的,无非就是九重天的人。

显然,莫长安的揣测没有错,就见夜白淡淡凝眸,道:“本是不打算与你说的,但谁知道那紫微星君办事如此不靠谱……”

夜白原本打算瞒着莫长安,只要最后彗星雨如愿以偿的下了,便是无妨。

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紫微星君这样不靠谱,不过是小小的一场彗星雨罢了,竟是耗了大半夜,还没有动静。

他知道,这样以来,但凡莫长安问及,便是很难隐瞒,还不如从一开始便如实招了,免得起了什么间隙。

“紫微星君?”莫长安挑眉,道:“仙女?”

能位极星君的,大抵不是什么简单之辈,只听着名字,想来是个女仙。

莫长安从前听闻,便知道九重天上,仙女大多生的貌美,否则凡人怎么会臆想出那么多追逐仙女的故事?

“男的。”夜白道:“生的也不好看。”

“怎么,我可没问好不好看。”莫长安哼笑一声,假意嗔怪道:“莫不是师叔你心里头有鬼,不打自招?”

“你这妮子,愈发蹬鼻子上眼了。”夜白哪里看不出莫长安的心思,就见他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宠溺道:“我可记着你惯会给人下套呢。”

莫长安实在太会给人下套,且她思绪天马行空,根本让人无法苟同。

譬如,上一次,夜白外出见了一趟灵山那儿的土地,因着这几日就要将官府征集到的童男童女与凡人男女送去灵山祭祀的缘故,他必须提前与灵山那头的土地沟通,约定好当日的事情。

可等着他回去的时候,莫长安坐在他的屋内,静静然等着他,问他去了哪里。

那时夜白不知道莫长安其实早就知道自己的行踪,便一心以为小姑娘吃了味儿,于是着急着解释,说是与土地见了一面。

但显然,莫长安并不打算就这样收手,她辗转之下,便又问他:“土地生的美貌否?”

夜白摇头,与她说土地是个少年,并非女子。

本以为小姑娘闻言,就此作罢,没想到她眼尾一挑,似笑非笑的看他,道:“那倒是正正好,一个貌美少年,不正是……师叔所好?”

她那是拐着弯儿的说他断袖,见他脸色一滞,她顿时笑的花枝乱颤,好半天停不下来。

在那之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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