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便不请自来了,只怕扰了李老板的清净。”

李爷闻言立即迎了上去,忙道:“我这小人物哪能受得张公子一声叨扰,反倒是张公子到来,我这云想楼沾了些您的贵气,立马便蓬荜生辉了。”到底是生意场上的人,拍起马屁来是半点也不含糊。

那年轻人撩了帘子进来,也没带小厮,但其衣着华贵,面若冠玉,李爷是认得的,正是户部尚书张大人的小儿子,张耀宗张公子。

此时,那张公子也顾不上腻味他的马屁,摆摆手道:“李老板也甭客气了,今日我是来找您谈生意的。”

李爷心说我可不记得与你有什么生意可谈,面上却笑道:“既然劳烦张公子大驾,想必得是一桩大生意了。”转头便冲小厮喝道,“还不给张公子看茶,没眼色的东西。”

张公子倒也不见外,径直在他面前坐了,低声道:“你这儿可有什么小少年,约莫十四五岁,相貌必须得是实打实的好。”

李爷闻言便是一愣,随即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来,同样低声道:“自然有的是,只是没想到,张公子竟好这口。”

张公子闻言嗤笑一声,道:“这可不是我好,而是另有一位大人物,此番若能攀上,便是你们云想阁几世也修不到的福气。”

连张公子都要奉承的大人物,莫不是什么皇亲国戚?李爷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又道:“不知张公子说的是哪位大人物?小人也好有个安排。”

张公子顿时不耐地看了他一眼,道:“有什么安排?你这小楼在这京中虽有些名气,却根本入不了那位的眼,不过是本公子念着那位少年浪荡,那些一等一的玩乐之地大概鲜有那位没去过的,而你这儿又有着那些渠道,否则哪儿轮得到你们?”

倘若是苏流采在此处,听了这话怕也是要喊一声冤,毕竟她当初离开京城之时也不过十岁出头,再少年浪荡也不该到遍这京城玩乐之地。

“是是。”李爷闻言连忙改口,赔笑道,“张公子所言极是,只是不知……这人什么时候……”

那小厮早已将茶斟好,只是张公子本就不是好茶之人,再说心中有事,便也不喝,手指在那茶碗上敲了敲,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晚便将宴席摆上了罢。”

那张公子只一门心思盯着眼前茶碗,故没有注意到李爷欲言又止的表情。这未免急了些——李爷这样想着,只是看他面色不豫,便知趣地没有开口,转而笑道:“那小人便恭候张公子大驾了。”

说罢正事,李爷便想与那张公子寒暄几句,换作平日他必然是毫无二话,说不得还要叫上两个美姬,一壶小酒,悠哉一番。

只是今日之事看来是果真重要的,那张公子甚至不曾犹豫片刻便谢绝了,又对晚上的安排叮嘱了几句,方匆匆离去。

李爷满口答应着,乐呵呵地将他送到大门口,只待再看不见那张公子的身影之后,顿时面色微沉,一张胖脸皱成橘皮一般。

那小厮小心翼翼打量了他片刻,犹豫道:“李爷可是在担心今日晚宴?”

李爷还凝视着张公子离开的方向,随口应道:“只是在想好教谁去罢了。”

“这……”那小厮刚想道云想阁头牌,又想起张公子的嘱咐,相貌极好且干净,这哪怕在这云想阁中也是极少的,便道,“不如爷再去奴艺所瞧瞧?”

李爷闻言睨了他一眼,从鼻孔里重重溢出一声哼声来,道:“你当那奴艺所是什么地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即便是以爷的面子,弄这两人出来也不容易。”

奴艺所是官家的地方,顾名思义,专供那些奴隶学习技艺,不过这可不是一般的奴隶,而多是些发配为奴的小姐少爷们,亦或是战败受俘的敌国贵族。

李爷在京都待了许久,别的本事没有,却恰恰在奴艺所有些关系,这也正是他这云想阁虽然不大,却能在这藏龙卧虎的京都中稳稳立足的原因——于那些寻欢作乐的客人们而言,落魄的官家子女,可要比普通的平民奴隶有趣多了,谁不想尝尝这些个鲜呢?

那小厮闻言一窒,忙赔笑道:“是小的想得不周。”又怕他怪罪,忙转移话头,“说起来还要怪那新来的小子,咱们云想阁好吃好喝供着他,却被他反咬一口,还帮着晓月逃跑,这下还要教您为难。”

李爷闻言不怒反笑,道:“爷好吃好喝供着他,自有他的用处,只是本来不想这么早动他,既然晓月跑了,那便让他去了便是。”说着,眼中露出一丝阴狠的神色来,“只到了这云想阁,他便是插翅也难飞了。”


状态提示:3.受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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