篷布。

经纪人李泰发现了一个问题,霍敬北连续拍了一连三天的大夜戏,这些戏份还都是最为关键的枪战追逐戏,他发现自家艺人白天精神奕奕,一点儿都不累,精神状态比先前还要好。

作为一名前缉毒警,即使转行当了明星的经纪人,身上携带的敏感与对事物异常的感知度都没有丢掉。

李泰当下去找导演要求暂停接下来的拍摄戏份,给予自家艺人短暂的两天休息时间,导演查阅了一下剧本,见男主角接下来所剩的戏份不多,于是欣然同意。

霍敬北得知此事并没有太高兴,相反还怪李泰多管闲事,他精神状态良好,早点把余下戏份拍完,早点离开这西南边陲小镇,直接回家休假。

“你确定你真的没问题吗?”

李泰坐在保姆车上,夺过小文手里的化妆镜,递到霍敬北面前,“你自己看看你这张脸,黑眼圈深得吓人,眼里的红血丝又是怎么回事?白天让你休息,你到底在房间里睡没睡觉?”

霍敬北啪地摔了手里的保温杯,“你负责我的工作就可以了,凭什么还管我睡不睡觉?”

李泰虎着一张脸,紧紧盯着有些暴躁的霍敬北,霍敬北梗着脖子,不怕李泰变脸,一时间,车内气氛顿时变得紧张。

小文与小谢面面相觑,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发货的李泰,俩人挤眉弄眼,各自找了借口下车,生怕战火波及到他们身上。

小谢环顾四周,见左右没人,他悄悄问小文,“小北哥这是怎么了?刚才那样子好吓人,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嗯,我也发现了。”小文点头,面露疑惑,“小北哥一直强调自己不困不累,可是我给他化妆,明显发现他皮肤变差,拍夜戏多少会影响他的皮肤,但也不至于一下子变得这么差,我猜他白天一定没有睡觉补眠。”

小谢一愣,猛地拽住小文的胳膊,压低嗓音,“文姐,圈子里好多老师都那啥,小北哥不会也染上了——”

“别乱说!”小文心惊肉跳,忙打断小谢的猜测,不敢再与他随便讨论,拉着他去做事。

保姆车内。

李泰仔细观察了霍敬北,确定他只是有些暴躁,不像是背着自己吸毒,只是这小子的反常一定事出有因,否则不会无缘无故性格大变,极其自信、极其亢奋、极其精力充沛。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既然接下了这份工作就要对这小子负责,否则对不起朝他伸出援助之手的霍敬南。

过了几分钟,对面梗着脖子的霍敬北主动收敛有些恶劣的态度,对李泰说了一声抱歉,“对不起,泰哥,我可能最近有些内分泌失调,不是有意和你对着干的。”

李泰心里有数,脑子里有了主意,他站起来,“嗯,身体是你的,你别仗着年轻就硬撑,因为拍戏而积劳成疾的演员多了去了,泰哥是过来人,不想你将来后悔,好了,你休息吧,泰哥出去给你买点山珍回来补补。”

“谢谢泰哥。”霍敬北弯腰拾起耐摔的保温杯,随手摆在桌上。

李泰下车前扫了一眼他漫不经心的态度,敛起眼里的凝重,打开车门下了车。

午夜十二点。

一道人影从楼下快速闪到三楼,来人悄无声息摸向走廊最里端的房间,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长的钢丝,抬手插入门把锁的锁眼里,轻轻拨动了几下,轻微的疙瘩一声响,房门开了一丝缝隙。

来人轻手轻脚推门走进去,房间里一片漆黑,窗帘遮住了外面院子里的广告牌灯光,来人眨了眨眼,几秒钟后适应房间里的黑暗,先看了一眼睡在床上的人,听到不大不小的呼噜声,他稍稍松了一口气,开始抓紧时间环顾四周。

他打开袖珍型电筒,开始仔细扫射四周,须臾,他脚步一顿,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这味道很淡,淡淡的香,不是香水,不是洗涤剂,也不是蚊香液,倒像是一种香薰。

香薰?

据他所知,霍敬北从来不爱这种女人用的东西。

他闭上眼睛,跟着嗅觉走,一步一个脚印摸索,几秒钟后,他睁开眼睛,很快锁定搁在床头柜上的一只晴天娃娃,香味正是从娃娃的鼻孔里传出来的。

没有任何犹豫,他快速伸手拿起晴天娃娃,把它揣入口袋里,而后再次悄无声息离开。

翌日。

小谢上楼来叫霍敬北起床,拍了好久的门,房间里都没传出回应,他急得抓耳挠腮,加大力度拍门,“墨哥,起床了,墨哥,起床啦!”

“烦死了!一大清早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操,这是什么鬼东西——”

须臾,房间里传出动静,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好像被什么东西绊倒的声音,骂骂咧咧的声音。

门外的小谢一头雾水,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这都下午一点了,还一大清早?

房门被人从里猛地打开,霍敬北气急败坏地瞪着小谢,“小胖子,昨天泰哥给我向导演请过假了,你一大早来喊我起床想干嘛?”

小谢眨眼,看着面前顶着鸡窝头、毫无形象的霍敬北,忙把手机上的时间递给他看,“小北哥,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霍敬北视线还有些不清楚,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睁大眼睛看向手机屏幕,霎时被上面的时间给吓了一跳,“卧槽!我一直睡到现在吗?!”

小谢抽了抽嘴角,你问我,我问谁?

“泰哥不放心你,让我喊你起床去吃饭,不然你胃又得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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