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薇却觉得眼眶热热的,她忙笑了下,唯恐真地掉下泪来不吉利:“谢谢你婶儿,谢谢你明月,那,我就试试吧。”

顾熠一下学回来,就喊着要看胶模。

顾攀拍了拍他的脑袋,道:“刘老丈拿家烘干去了,过两天建房时还会带来的,有你看的时候。”

顾熠一向懂事,听到父亲的话,虽然不开心,也只怏怏地应声“好”,脚尖却有一下没一下地捻着地面。

顾明月刚刚结束一下午的刺绣,抱着小鱼缸出来换水,看到弟弟的模样,心知她家弟弟更感兴趣地是把胶泥做成胶模的过程。

其实不说熠儿,就是她在看着老者那几个弟子用熟练的手法做出房子的造型时,对于捏胶泥也有几分的跃跃欲试。

顾氏当然也看出儿子的不开心,笑着让他出去找小伙伴们玩耍。

“熠儿,姐姐来陪你玩”,顾明月把小鱼缸放到桌子上,说道:“今天下午他们捏房子时,姐姐在一旁都记住了,就用那老爷子送给我们的彩色胶泥捏给你看。”

顾熠的小脸儿上这才露出大大的笑容,高高兴兴地,就握着早被他暖得热乎乎的红色胶泥跑回来。

顾攀故作无奈笑道:“还是你们姐弟两个亲,原来翩翩早就打着这个主意呢”。

“咱们先用这个灰色的做瓦,红色的做墙”,顾明月笑了笑,回房间把四色胶泥拿出来,手把手教熠儿怎么做。

见他们姐弟两个玩得有模有样,欧阳薇也忍不住加入进来。

顾攀和顾氏并没有任何不喜,顾氏还把一天内大半时间都待在房里的欧阳端给叫了出来,让四个人一起玩,夫妻二人在旁看了会儿,这才去厨房做饭。

欧阳端捏着两块蓝色泥巴,看看旁边正埋头拿着一块绿色泥巴捏来捏去的姐姐,她要做的是一棵树,外加几株小草,手指非常灵活。

而欧阳端,则再次低头看看手中泥巴,有些不知从何下手的样子。

“姐,花瓶要怎么开始做?”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开口,觉得自己很笨。

欧阳薇抽空看了他一眼,指挥道:“先把这块泥巴摔成长条,然后把棱角滚圆,接着用小刀修出瓶口瓶颈瓶肚瓶底。”

欧阳端听着这一串的瓶字,突然觉得头有些晕。

顾明月和弟弟把房子做好时,欧阳端才刚把两块泥摔成不规则的长条状。

“熠儿,再给我两块指甲盖那么大的红泥”,欧阳薇拍拍手,对自己的成果十分满意,“我做两个苹果按上去,咱们这一刻就是苹果树。”

“噫,小薇姐,指甲盖那么大你怎么做?”顾熠捧着剩余的红泥走到欧阳薇身旁,一双眼睛中满是好奇。

“来,我做给你看”,欧阳薇很高兴,和顾熠说话更显得随意亲近,“保管你一学就会,待会儿你也做一个。”

欧阳端的额头已经冒出细细的汗珠,奈何手中的小泥条就是不听话。

要交给姐姐或者姑娘做,又显得自己太笨;要自己亲手做出来,不更是暴露自己的笨拙吗?

十六年的生命中,从没有哪一个选择让欧阳端这样纠结。

正在为难之间,有一个身影在他左边的凳子上坐下,清柔好听的声音传到耳中:“你要一面一面地摔,然后慢慢地调整,摔出来的泥条就比较规整了。或者,你也可以随便把泥块揉一揉,再放到桌面上,轻轻地在桌面上揉搓,慢慢就成了一个圆柱形,然后再做调整。要不你给我,我先做一个你看着。”

欧阳端觉得那一侧身体几乎麻成了一块木头,僵硬地点点头,把手中的两个蓝色泥条推到一旁。

刺绣绣的多了,顾明月的手指十分灵活,拿起一个蓝色泥条,很快就做出一个肚儿饱满的小花瓶:“我们还可以拿多余的白色泥做成祥瑞符号,粘在瓶身做装饰。”

贴一个小小的云纹符到瓶肚儿,顾明月频脚费舳说恼面:“瞧瞧,很像吧。你试一个。”

顾熠已经搓好两个苹果球儿,这时也被姐姐这边的动静吸引了,非常给面子的惊叹一声:“姐姐,你做的花瓶真像,还很好看。”

“还是我家熠儿有眼光”,顾明月笑道,然后看向欧阳端:“你试试看啊。”

欧阳端只觉全身都紧绷绷的,各种不在状态,沉默片刻,抬头道:“你做得很好,我不会。”

顾明月打量他一眼,心想这个人从来到她家,就没怎么跟她说过话,她说话呢这人的回答也很简洁。

难道是不喜欢自己?

顾明月捏着下巴,又看了脸色更黑的欧阳端,心想或许是因为父亲想让他学了功夫后保护她一个小女子,这人觉得屈才?

可看他也不像那种自己高才的人啊!顾明月摇摇头,决定如果欧阳端真是学武的料子,他要有什么投身军队杀敌建功的理想,也不是不可以放他走的。

只是因为紧张而显得脸色紧绷的欧阳端不知道,顾明月把他这脸色看成了黑脸。

沉吟片刻,顾明月笑道:“你如果不喜欢的话,那就算了。熠儿,来,我们一起把这另一个花瓶做出来。”

顾熠当然忙不迭地答应,小孩子对于这种体现创造力的手工总有一股成人不能理解的热情。

欧阳端低下头,不知为何有一瞬间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他置在膝上的手一翻,桌面上精致逼真的小花瓶在另外三人都没注意到的时候消失了。

回到房间,欧阳端看着手中的小花瓶苦笑,逃难路上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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