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惨淡月色里,一个人飞快的朝墨龙这边跃来,正是从牢房里出来的丑面。

墨龙的脚尖点地,身影落到了高墙外,丑面随后跟上。

他朝墨龙拱了拱手,“多谢阁主相助。”

大理寺守备森严,想不到牢里竟然有墨龙的人。

若不是墨龙安排,他很难进入地牢杀死陈善。

这人不是益州人吗?他的手居然伸到了京城?丑面心中泛起疑问。

而且,那天他还带着人救了凤镇川,他为什么帮着凤家人?

“不必谢,过路人的举手之劳而已。”墨龙用益州话说道。

“一次是路过,主插手我凤家的事,目的究竟是什么?”丑面目光凌厉看着墨龙。

“只是不想某个人死而已。”

“谁?”

墨龙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他的话。

他将食指按在唇边尖哨一声,一匹马从暗处飞奔而来。

墨龙闪身跃上马背,很快就消失在月色里。

太子府赵元恒的卧房。

天刚刚亮,赵元恒就已穿戴齐整了。

一身月白色长衫淡雅如竹,袍角处用银线绣着龙纹,玉色龙纹束腰,白玉冠,均彰显着他与众不同的身份。

他身材欣长,在承德帝的四个儿子中,容貌最俊朗。

也因此跻身于京城四大公子之中,排行第二,仅次于容王慕容墨。

但此时,他那浅绯色薄唇紧抿显得表情森冷。

陈家的事太过棘手,已经死了一个陈二少陈通,若按着之前的法子除掉陈大少陈善,陈文昌必定会起疑心。

但陈善此人坏了他的事,他定然不能让他再活着。

该如何不着痕迹地杀了这个人……

赵元恒微微皱起眉头。“殿下,您今日沐休,怎么也起得这么早?”

卧房门口缓缓走来一个衣饰华丽的年轻妇人,鹅蛋脸,飞凤眼,一头墨发高挽于头顶,脸上妆容精致,笑容柔媚。

她着一身石榴红的夏裙,外面罩着层层叠叠的乳白轻纱,使得她整个人如朝霞一般绚丽。

她的手里端着一个墨漆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燕窝粥,并四碟子精致的小菜。赵元恒正站在铜镜前整理衣领。

听到声音,他抬眸朝镜中看去。

那一团艳红的身影让他不由得心神一颤,但定神细看,却是一张庸俗的脂粉脸。

他皱了皱眉,转过身来。

“妩儿,本宫不是说过了吗?不必每天送燕窝粥过来,本宫要吃,会吩咐人去做的。”

妩良媛的笑容顿时一僵,但很快,笑容又挂在唇角。

“殿下已经有一个多月不曾到臣妾的屋里去了,臣妾想见殿下嘛。”声音娇柔,小嘴儿一撇,娇态可人。

但赵元恒看着她的神色依旧清冷,“你穿红色衣裙不衬皮肤,改穿其他颜色的吧。”

“啊?”不衬皮肤?

妩良媛一怔,再抬头,赵元恒已走出了屋子。

不知为什么,他自从那天见到凤红羽后,就厌恶其他的女人穿红衣。

那抹艳红,只有穿在她的身上才显得出绚丽与别样风情,其他人穿着,一律是东施效颦,矫揉造作。

凤红羽——

他气息沉了沉,她为什么一见他就是那般神情?为什么带着怨恨?

他怀着愉悦的心情去见她,她却给她一个冷清的背影?

为什么?

赵元恒朝书房走去,这时,他的贴身护卫急匆匆而来。

“殿下,陈善在大理寺的牢房里自缢了!”

赵元恒一惊,“你说什么?陈善自缢了?”

“是的,殿下,陈善用一根裤带将自己吊死在牢房里,而且他身上还留有遗书,遗书被大理寺正卿拿去了,但属下已抄了一份。”

说着,冷剑从袖里取出一张纸递向赵元恒。

赵元恒接过来匆匆瞥了几眼,薄唇紧抿一言不发,神色越来越冷。

冷剑道,“殿下,陈善死了不是正好吗?陈家人敢背着殿下私通北燕早就该死!”

“陈善的确该死,但不能是自杀!这会使本宫更加陷入困境。赵元吉蒋贵妃是必会说陈善是被本宫逼死的,会说他掌握着本宫的秘密,他一死就会死无对证!”

“殿下,那怎么办?”冷剑起初还高兴呢,听赵元恒一说,陈善自杀的确对太子不利。

赵元恒阴沉着脸,“快去备马车,本宫得马上进宫向皇上请罪,要赶在蒋贵妃落井下石前主动认错!”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冷剑刚转身,又有宫里的太监急匆匆跑来。

“太子殿下,皇上宣殿下速速进宫!”

赵元恒的眉头更加皱起。

冷剑一脸担忧的看着他,糟糕,这是蒋贵妃已经向皇上煽风点火了?

“殿下……”

“备马车!”

皇宫。

垂拱殿的御书房。

由于是沐休日,没有上朝的承德帝只着了一身便装,神色冷然坐在龙案前,身侧还站着二皇子赵元吉。

赵元吉是余美人所生,余美人难产而死,蒋贵妃抱养过来养在自己身边,只比赵元恒小半岁。

看到赵元恒走进来,他扬起一边眉毛,下巴抬起唇角浮着得意的笑。

因为沐皇后的娘家是京中望族,再加上沐皇后的亲姨妈嫁到了另一望族崔家,这两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因此,承德帝面对有着强大外戚的太子赵元恒,是越来越疏远,改为宠上了其他的三个皇子。

又因二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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