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头七夜的前一晚,罗兰山村的孙涛在午夜12点一刻的时候死了。

在他死亡的二十分钟之前,他被屋外的一个声音吵醒。此时他刚刚在炕上躺下,刚进入浅睡眠期,所以一点声音便很容易将他惊醒了。

孙涛睁开眼,一下在炕上坐了起来。屋外的声音只响了一下,虽然根本听不出是什么声音,但他可以肯定确实听到了。

第一个想法,他以为家里是进了贼。随即这个想法让他又觉得荒谬和可笑。因为他就是一个小偷。

俗语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但是孙涛显然不知道这样的道理。在成为小偷之后,他几乎把村里人家都偷了个遍。大到家用电器,小到一包卫生纸,没有他不偷的。因为没有证据,村里人也拿他没有办法,只是他在村里的名声,便已是臭名远扬了。

若是今晚真的有人摸进他家里偷东西,便是莫大的讽刺了。

孙涛下炕穿好鞋,蹑手蹑脚轻轻来到屋门前,样子倒像是一个进屋盗窃的小贼。

他推开房门向外面的灶间望去,灶间里没有没有人,对面屋的房门是开着的,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到。

他的心里一沉,对面屋只是一个放废旧杂物的房间,一直是关着的,他不记得曾经将门打开过。

那样的话,门又是谁打开的呢?

这样的疑问,让孙涛心中害怕起来,禁不住大喊了一声:“是谁?”

没有人回答。

他找出了手电筒,冲着对面的屋照了照,亮光扫过的地方并没有现任何异常。

他这才壮着胆子走出了屋,穿过灶间来到对面的屋子。

一股霉的味道立刻钻进鼻孔,这间屋子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来过了,手电筒的光芒随着他的视线在屋里扫了一圈后,能看到的只是一大堆的杂物,一个人都没有。

也许是自己刚才过于疑神疑鬼了?

想到了鬼字,孙涛冷不防打了一个寒战。他想起了村里渐渐传开的谣言,关于金家柱母亲头七回来复仇的事情。

对于这种事,在表面上孙涛自然是不相信和不怕的。但是在心里,他也会惴惴不安的去想自己会有什么地方得罪过金家柱的母亲。

事实上,结仇的地方还是有的。

去年的时候,金家柱的母亲因为怀疑他偷了自己的东西,便拉着他骂了一通。但是真实的情况是他并没有偷,便难得的理直气壮的怒怼了回去。

金家柱的母亲被气的够呛,回到家后大病了一场,身体便更差了,吃药也愈加的频繁,所以若严格来讲,她的死也不是和孙涛没有一点关系。

如此想来,孙涛便觉得害怕了。忽的后背一凉,仿佛是有人在身后快掠过带起了一阵冷风。他吓得一哆嗦,差点叫出声来。

猛然回头,他现身后并没有人。但是房屋门却被推开了,屋外的风呼啸着灌了进来。

孙涛这才觉今晚的风很大,也许是风将房门吹开的。

他如此的想着,来到房门前用手电筒向院子里照了一下,院子里面一切正常,院门也是锁的好好地。

一切也许都是自己吓自己。他心里这么安慰着。金家柱的母亲与自己的仇恨没有那么大,就算要报仇,也要找那个弃她不顾的混蛋儿子才对。

他警惕的在房门口站了一会儿,接下来并没有任何事情生,不禁松了一口气。原本的紧张害怕也逐渐没有了,再想到自己马上就要一笔横财,心情反倒愉快起来。

“如果那笔钱今晚能给我送来就好了。”孙涛低声自语道。

不过明天送来也不错,他又这么想到,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关好了外屋的房门,他迈着轻快的步伐返回了屋子里。将手电筒随手扔在了炕上,准备重新上炕睡觉。

手电筒在炕上骨碌了一圈,由于没有关闭,射出来的光柱在黑暗的屋子里旋转了一圈。在光芒扫过屋内房门后面的时候,一张脸在光柱的照射下闪现,随着光柱的离开又遁入了黑暗。

孙涛并没有现门后的那张脸,他关上了手电,一脚已经迈上了炕。

黑暗中,一双手向他伸了过来。

孙涛的尸体是在死亡的十个小时后被现的。

他的死,第一时间便被联系到了关于金家柱母亲头七复仇的谣言上,成为了谣言的实证。

之前的谣言虽然被传的广泛而热烈,但并没有给村民们的心理造成实质性的冲击。更多的就像是一个人们口中不安的话题,也许时间久了便会被冲淡,抑或被另一个劲爆的话题所取代。

然而孙涛的死使的原本虚幻的谣言瞬间变得真实起来,这些天压抑在村民心中的恐惧与不安犹如积蓄已久的火山,在这一刻突然爆。

几乎所有的村民都在谈论着金家柱母亲头七复仇的事情,尤其是今晚便是金家柱母亲的头七夜,这种迫在眉睫的形势让每个人的情绪都变得焦躁不安起来。

老村长一方面向派出所报了警,另一方面又极力的维持着村中的秩序。

总得来说,秩序还是好的。虽然不安与惶恐的气氛笼罩在整个罗兰山村,但是并没有在村中造成太大的混乱。

有几户敏感的人家已离开了村子,暂住到别的地方,以躲过今晚的头七之夜。当然也有少数相信谣言是无稽之谈的人,坚持着在晚上留在村子里,并劝说其他人不要相信那些封建迷信。

不过村子里更多的,还是介于这两类人之间的持观望态度的人。

这些人心里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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