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初：“……？？？”
什么淤血？
她从喉咙里轻软地呜咽：“我……”
“黎小姐，你现在需要休息一下，处理你的记忆。”女医生的声音干练冷静。
黎清初默住。
她将刚才的话，同这句提醒串联在一起。
淤血消失了。
也就是……恢复记忆了？
做戏做全套，她立刻毫无力气地低低“嗯”了声。
脑海里将昨晚晕过去之前的一切都回想了一遍。
——她好像是被下药了。
然后不受控制地去勾-引裴北深。
再然后被裴北深扔进了满是冷水的浴池里。
在挣扎之中，撞在了池壁上。
就这么阴差阳错又顺理成章地“恢复了记忆”。
失忆与否对她来说本来就是一场做戏。
现在蓦然揭开了这伪装，黎清初反而有些轻松。
只不过蒙住眼睛的纱布是怎么回事？
她素手胡乱地抬起来，正好被男人的大掌握住。
裴北深朝女医生薄淡地道：“你可以出去了。”
“我头疼。”黎清初拿小指划了划他的掌心。
“已经敷过药了。”
昨晚被冷水又浸又淋，不感冒才怪。
黎清初想起昨晚自己的主动，声音更小了：“那为什么遮住我眼睛……”
“你需要独自处理记忆，不能被视觉干扰。”
男人的唇附在她额上，温度微冷，“好好休息。”
黎清初抿着唇：“嗯嗯。”
她感觉到裴北深清冽的气息渐渐远去，然后完全消失。
脑海里思索了一遍。
恢复记忆前和恢复后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没有。
裴北深问起来，只需要一再保证全世界最最最喜欢他就可以了。
于是便安安心心地睡了过去。
-
书房的气压很低。
女医生垂着头：“太子爷，淤血的消除是不可逆的。”
“除非……”
她微微凝住，接着才哑声道：“有两种办法。”
“第一种，进行脑内手术，我可以切损她的某部分神经。但后遗症非常厉害。”
“第二种……使用催眠术，对她的记忆进行洗涤。但会造成记忆混乱，甚至是发疯。”
裴北深修长的指里掐了根烟。
缭绕的烟云，淡薄地笼上了他暗夜般晦涩的黑眸，“你可以走了。”
等女医生离开，贺叔拧了拧眉：“太子爷，小姐恢复记忆是好事。”
“我不觉得。”
他心情尤为烦躁，摁灭了烟。
裴北深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起沈郁川的话。
——“太子爷，黎清初现在失了忆才跟你在一起。如果恢复记忆，她会回来找我的。”
“太子爷，如果你了解曾经的黎清初，就知道我说的不是假话。”
他当然足够了解黎清初。
关于她从出生到现在那厚厚一墙的资料卷宗，他翻了不知道多少遍。
沈郁川并没有说错。
黎清初对他有着一腔看似隐秘却执着的暗恋。
贺叔微微低头，余光却打量着自家太子爷的神情。
太子爷显然对黎清初的过往很在意。
如果他把下属递过来的卷宗给太子爷看，一切说不定都会迎刃而解。
但是，太子爷……大概会恨上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