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已经晚了,太后娘娘身边的几位老嬷嬷跟门神一样围了一圈朗声道:“朔王爷!太后娘娘正等着您呢!”
于是,那日元旦宫宴之上。众大臣觥筹交错好不热闹之际,纷纷心生疑惑:“怎么太后娘娘没出席?朔王爷呢?不是看见他的马车进了宫门了吗!”
而皇上穆天佑坐在龙椅上不停地吃着糕点,掩饰快要爆发出的笑意,他抬起眼用余光看向楚将离,见其面不改色地正大吃特吃,不由自主地比了个大拇指。
宫宴进行了一半,太后娘娘终于跟穆天朔一前一后进了大殿。大臣们连忙起来行礼,只见太后娘娘面色红润却似乎带了一丝怒气,完全没有笑模样。而朔王爷脸上一派晦暗,路过晗风县主的时候,似乎还恶狠狠地哼了一声。众大臣们疑惑不解却不敢过问。
楚将离连眼神都没给穆天朔,只是自顾地吃这点心,然后跟几位皇子互相敬酒。穆子峥悄悄看了看穆天朔,见他用各种角度怒目而视楚将离,忽然有点好奇,正要去问,被五皇子穆子轩拉到一旁耳语了一番,顿时哥俩笑成了一团。
穆天朔听着穆子峥和穆子轩压低了的笑声,把愤怒的眼神转了个方向,瞬间逼停了他俩。
穆天朔又瞪了楚将离一眼,开始一杯一杯地喝着酒。楚将离瞥了瞥他,走向左相以及他的两位女儿,敬了酒。
左相的两个女儿,魏莜槿和魏莜枫有些紧张地赶紧跟楚将离问好。楚将离温和一笑,坐在一旁唠起了家常。没多时,又有几位大臣的子女围了过来,包括户部尚书之嫡女司徒欣以及征北将军之女顾萍。
一时间众女孩说说笑笑气氛融洽,虽然顾萍总觉得背后有杀气但茫然地扫视一圈终究没看出端倪。
楚将离心中冷笑,她知道穆天朔一直在极度不爽地偷偷瞪她,而她一抬头穆天朔就低头。楚将离不知道太后娘娘跟穆天朔说了什么,只知穆天朔此时憋屈得要命的模样,在她看来教训还不够。
正想着,大皇子穆子驰忽然端着酒杯大步走来,声音浑厚地说:“小皇婶!我敬您!”说罢一饮而尽。
楚将离却笑着站起,柔声道:“小皇婶?可不敢当。叫小女将离便可。至于皇婶,不过是个没信儿的事罢了。”
一时间众人都愣了。穆子驰茫然地眨眨眼刚要说话,就听身后啪嚓一声,一转身便看见穆天朔把茶杯砸了出去,摔了个粉碎。
顿时大殿之内变得静悄悄的,穆天朔带着几乎快要爆发的表情看向楚将离。楚将离却面空酒杯对着穆天朔比了比,似乎在挑衅。
穆天朔一拍桌子努力站了起来,忽然听到太后娘娘悠悠然缓声道:“朔儿,怎么,拿不住杯子了?”
穆天朔一怔,伸出手使劲儿指了指楚将离,看向太后娘娘,眼中闪过一丝委屈。
太后娘娘则挥挥手道:“哦,哀家怠慢咱们离儿了。来,离儿来!到哀家这里坐。那边寒气大,别伤了你。”
楚将离撩起衣裙端庄地走向太后,福福身,坐在了太后身边。
穆天朔深吸一口气,刚要出声。太后娘娘又朗声说:“别愣着,给朔王爷拿新的杯子来。朔儿你端住咯。端不住再摔一个倒也无妨。”
穆天朔愣在原地,见宫人们麻利地收拾了碎片又给他换了新的杯具,面颊微抽,到底还是坐了回去。
穆天佑被一口菜呛在口中,咳嗽半天才被皇后紧着给拍了下去。最后穆天佑用忍笑到变形的声音朗声道:“哎,一个酒杯罢了,你们别看了,继续聊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