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丛像是刚长头发的毛头小子，短短细细而又密集的冒出点尖来，在午后的阳光照耀下波光粼粼的水面野蛮生长。
“啊？”林皓皓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真的不是在浅滩吗？”
楚远帆顺着钟霆的视角看去，一座约莫六十米高的佛塔正屹立在湖边，棕灰色多层塔身有些破旧，不知多少年岁地立在这里，安静地让人习而不察，也不知道看过了多少沧桑，受过了多少膜拜与观仰，古老而神秘……
“老大，你的意思是他们……”林皓皓疾步跟上他的脚步，边走边问，“是从塔上把尸体扔下来的吗？”
“嗯。”一行人走到塔边，看了看锁着的门，“向后退。”
三人纷纷后退，没有人会在办案的时候不听他的话。
他取下右手手套塞在裤兜里，再拿出别在腰间的枪，整个动作迅速连贯，帅气逼人，对准那锁就是一枪——“砰！”的一声让秦雅歌心里一震，她本不应该再怕枪声的……
“老大，你干嘛还浪费一颗子弹？！”林皓皓两步一跳地跑上来，“我去找主管大妈要钥匙就好了嘛！”
“拿了也打不开。”他把烂了的锁扔在一旁，拉开大门。
秦雅歌看了看锈迹斑斑的铁门和崭新的门锁，想必早就有人来换过了……
“啊，那也得和主管大妈说说换钥匙了呀……”巴拉巴拉……
钟霆瞟了他一眼喋喋不休的样子，那眼神极其无奈和嫌弃。
秦雅歌也受不了他碎个不停，跟着他进了塔。只有站在旁边的楚远帆按着他的头走了进去，“麻烦。”
“楚远帆，你说谁麻烦呢？！”彻底炸毛的林皓皓直到看见塔里的情形才闭了嘴。
不知多久没有人来过，里面铺满了灰尘，还有几尊佛像，不过也少胳膊短腿的，应该是因为常年失修，塔顶又有些漏雨所致腐蚀。
不过厚厚的灰尘也让那些人留下的印迹更为明显。
“你们现在门口等着，”钟霆重新带上手套，“皓皓把塔里的情形照下来发回警局，远帆把尺子和袋子给我然后打电话让其他警员过来，雅歌记录我说的话。”
“是！”三人快速开始行动。
他熟练地套上鞋套，缓缓地走上前，开始测量脚印，“男，身高170—175，体重75—80kg；女……”
他突然停了声音，记录的秦雅歌抬起头奇怪地看着他，只见他眉间微皱，像是想起了什么。
“皓皓，拍好了吗？”他没再说什么反而是询问林皓皓。
“ok。”办事的时候林皓皓效率还是很高的。
“戴上脚套，我们上去看看。”他说。
“老大，这些脚印不看了？”林皓皓问出众人的疑惑。
“他们是抱着死者上来的，”他带着众人避开脚印而行，“他们可能是一人抱一个，也可能是两人抱一个，所以这些脚印不能准确地表述凶手的信息。”
“那怎么办？凶手上来抛尸，除了脚印也不会留下什么啊，我才不相信白城的人会留下指纹。”
“的确不会，”他突然有点想抽烟，但想想还是忍住了，“但上面会有……”
“什么？”林皓皓一头雾水。
“闭嘴！”楚远帆实在受不了他的聒噪。
秦雅歌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楚远帆，他对别人虽然不热情但还是很礼貌的，怎么对林皓皓这么凶？转念一想，林皓皓也是真的吵==
这不，那厢又开始了，“楚远帆！”
“好了。”钟霆沉声冷脸的模样终于让他噤了声，委屈的大眼睛地看着钟霆，秦雅歌看着他那小模样都有点心疼，但钟霆是谁啊，女孩子在他面前嚎啕大哭都不见得心软的人，更何况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了。
走到塔第五层的时候，钟霆停了下来，观察了一下走到塔边，窗外正对着湖面。
“老大，是这层扔的吗？”林皓皓踱步过来，似乎还有点害怕这数十米的高度，手揪着钟霆的袖口，“为啥呢？怎么就是五层了呢？”
钟霆俯视着湖面，嫌弃地推开他的手，他又跑去揪着楚远帆，“五层以下扔下去会有很大的可能折断芦苇，五层以上扔下去与水面接触会留下比四个巴掌更大的伤痕。”
“原来夏天说的背部伤疤就是和水面接触的时候撞击形成的？”秦雅歌恍然大悟。
“为什么？”林皓皓问道。
“你没学过平抛运动吗？”楚远帆翻了个白眼，“高中物理都没学过？”
“谁没学过？！但这心算出来也太变态了吧！”林皓皓炸毛道。
钟霆没理他，对楚远帆说到“：远帆，你把皓皓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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