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除不了……因缘术咒力强大,只有高等级法术覆盖低等级法术的,记忆吞噬这种简单的法术起不了作用。”

“哦……”童正点了点头,忽然回味起刚才谢浔说的话,“那你怎么说这事跟阿澈没关系了?”

“因缘术的代价是生命,对妖怪来说,施法就意味着消散。既然这个阿澈已经拜拜了,那就跟这个死者没关系了。”

童正愣住了,回头看了一眼苦陷在回忆中的女孩。

谢浔把手插进裤兜,跟秦风打了个招呼:“这事就先这样吧,你们先按一般的凶杀案来处理,有什么新情况再通知我。”

“有没有可能是这个阿澈杀了老头,然后又对女孩施展了因缘术?”童正跟在谢浔旁边说道。

“天知道,不过既然阿澈都嗝屁了,那这个老头是不是他弄死的都无所谓了。”

“这就不管啦?”童正追问道。

“你想怎么管?过几天这女孩自然会忘干净,如果凶手是阿澈案子也就结了。”谢浔别着脑袋望着童正,“拿好你自己的工资,工资以外的工作永远不要去插手,小心累死。”

童正很想说这不就是工作内的事情么,但他看到谢浔死气沉沉的脸又把话吞进了肚子里,这话跟懒懒散散的谢浔说也等于是对牛弹琴吧。

听说谢浔已经在体制内干了快20年了,是不是任何一个岗位干久了都会变成这样。

童正心事重重地跟在谢浔后面走到电梯门口,谢浔看童正依旧是默不作声,有些乐了,拍拍童正的肩膀,“你这样子跟个雏一样,多大点事啊?你要是看上那小姑娘就直说,我去帮你演出戏也不是不可以。”

“倒不是这事,”童正闷闷不乐地说道,“就是觉得干这行不爽,做什么都不能随心所欲。”

“我的奶奶耶。”谢浔抬手拍了童正后脑勺一下,“都穿了制服了你还想怎么爽,要不然你下海当鸭子,又能爽又能挣钱。”

童正知道谢浔说得有些道理,没有回话。

谢浔把烟头丢了走进电梯,按了一下通往1楼的按钮,“你估计这个阿澈跟那个女孩什么关系?”

“值得用生命去施展的法术……”童正脑洞大开,“情?”

童正想起了看过的两部电影,倩女幽魂和人鬼情未了,都是人和妖怪产生了感情,最后因为阴阳相隔不得不分开。

或许是这个阿澈因为什么原因要离开,不想让这个女孩痛苦,选择了施展这样的法术。

“你怕是韩剧看多了。”谢浔白了童正一眼。

“妖怪这种东西有几个是有感情的?反正我干这么多年没遇到过。别说和人谈感情了,见面不把人吃了都不错了,别把那些电视剧里面的狗血剧情带到工作里来。”

“那你之前遇到过被施展因缘术的人么?”童正有些好奇。

“那必须的,我见过的妖比你见过的人还多,当然遇到过。”

“什么情况下会让妖怪去对人施展这种法术?”

“不可说。”谢浔神神秘秘地说道,“那次的任务密级是绝密。”

童正撇了撇嘴,在心里默默嘲讽了谢浔一番,一个三线城市的普通捉妖人员怎么可能接触到绝密级的任务。

“这么厉害。”内心的鄙视完全不影响童正口头表达着自己的憧憬和仰慕,“什么级别的事件能上升到绝密级?”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谢浔抄着裤兜走出电梯。

一个身影从楼前忽地坠下,重重地砸在楼前的绿化带里,溅起许多枝叶。

楼外传来惊呼声。

童正连忙跑了过去,从楼上坠下来的身影被绿化带里密密麻麻的枝叶给遮住,他认出了这个坠楼人的衣角。

这是刚才那个女孩穿的衣服。

小区内的人已经有人在报警了,却没有人凑上前来围观,在洛水这个地方,人们唯一不喜欢看的热闹就是死人,更何况,比死一个人更晦气的事情莫过于死第二个人了。

“妈的。”谢浔弯下腰看了看坠楼人的脸,“还真特么是刚才那个女孩。”

秦风匆匆忙忙地从楼里跑了出来,瞄了女孩一眼,皱着眉头问谢浔:“你刚才在楼上不是说没事,过段时间这女孩就会自己好么?”

“是这样的啊,谁知道她自己想不开啊。”谢浔难得地皱起额头。“你刚才不还在这女孩的房间里么?”

“你们一走我还留在那干嘛?”秦风小声问道,“会不会是妖怪附身?”

“不可能。”谢浔和童正都摇摇头。

“你可别说我们和这女孩之前见过的事,就说她自己想不开才跳楼的,本来跟我俩一分钱关系没有,我怕上面怪罪下来,说我办事不牢。”谢浔凑到秦风身边细声说道,“做检查没有事,我怕扣奖金。”

“懂。”秦风冲着谢浔眨了眨眼。

童正看了一眼草丛里的女孩,她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蜷在地上,虽然掉到草地里让她没有死得太难看,但是从二十多层开始自由落体还是让这个女孩的身体变成一滩肉泥。

想到两分钟前还在楼上和这个女孩说话,现在就以这种方式再次相见,童正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正要把眼睛移开,童正一眼瞥到女孩的手。

她的手里死死地攥着一个东西,即便生命已经停止了,依然能感觉到女孩手中的力度。

童正回头瞄了一眼正在背过身碰头商量的谢浔和秦风,连忙转头把女孩的手摊开,取出了她手里攥着的东西。


状态提示:第19章 坠下--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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