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喜在想象三帅童年的时候,也会回忆起自己七八岁的模样,两相一比较,总是会对他们生出莫名的心疼。他们从一无所知的孩子,独自成长为今天守护一族的优秀男人,是该经过怎样艰难的磨砺?

她就特别想继续听柳娘讲故事。

但郁族的变故,仿佛因为这些尘封往事的重见天日,一桩桩地开始发生。

多年以后陆喜回忆起关于这个部落的点点滴滴,总觉得冥冥之中或有缘分。当年的那些变故,实则是起于微末,如同蝴蝶效应一般,将所有人的命运来了一次大洗牌……当然这是后话。

当下的一桩事件,还不足以让人警醒,它只是一个推力,将命运的大转盘缓缓转动。

柳娘正兴致勃勃,将回忆扯到了她和阿牛的姻缘上,突然她的丫头就扯着嗓子哭嚎起来,煤球站在一旁,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她,似乎不明白这个傻丫头怎么突然就哭了。

紧接着就听见有人从河边跑回来,说有孩子淹死了。

陆喜顾不上煤球,跳起来就跟着人群朝河边跑去,除了那个自作自受的彪形大汉,郁族已经接近一年没出过人没了这种事情。现在族里人口本来就少,何况出事的还是小孩。

大概是今年很安稳的缘故,郁族三帅听说这事后也觉得惊奇,竟都赶过来查看。彼时正是傍晚上工时分,这么一闹,众人都聚集在了河边,哪里还顾得上拓砖?

阿贡到的时候,只见众人围了几圈,他面色沉重,扒开人群进去,见地上躺着两个男孩,约摸是四五岁的样子。陆喜正跪在其中一个男孩面前,双手不断按压着他的胸膛,旁边还躺着一个,也是双眼紧闭,昏迷不醒。

有女人哭着要过来抱自己的孩子,她以为孩子已经没了,而陆喜的动作却似在对已经闭眼的人施虐一般,情绪就更加激动,冲上去就要把陆喜掀开。

陆喜喘着粗气,紧张得双手颤抖,她之前没有实践过急救知识,甚至学习的时候都及其不认真,总想着不会用得上……真到了这一刻,一条生命在等着她抢救,她只想跑开,只想哭,只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但这是不可能的,除了她,她不相信还有人会急救,现在只能拼命冷静下来,无论如何也得尝试着救人。

她的头发被女人扯乱,胳膊被掐出血印,甚至背上还被踢了两脚。真想回身抽这个无知女人两大耳刮子,但时间要紧,她顾不上。

孩子母亲哭闹着还要动手,阿贡急忙呵斥一声,把女人扯到一边。女人跌坐在地,抬头见是阿贡,便不敢撒泼,只是放声地哭号着。

众人就这么静默加不可置信地瞧着陆喜的动作,阿贡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但直觉就是放任她去做,总会给他解释的。

孩子突然从嘴里鼻腔里吐出一大口水,剧烈地咳嗽起来,众人皆倒吸一口气,有些难以相信这小孩居然起死回生了。陆喜急出一身汗,见孩子咳嗽起来,她亦是兴奋,忙把人抱坐起来,避免水又回流至气管里。

女人这下再也坐不住,冲过来抢走了孩子,亲昵地用头和脸去感受孩子的生机,又哭又笑地冲着众人大叫。

喜悦一时间也冲上了陆喜的头脑,她笑看着女人怀里的小孩缓缓回过劲儿来,为自己的成功赶到高兴。直到阿贡低声喝她,才想起地上还躺着一个孩子!

可惜太晚,已经过了抢救时间,陆喜努力尝试了好久,孩子也无一丝生气。

周围人开始渐渐回神,只听他们在议论这俩小孩落水的原因,只是看到河边茅草叶上的一个虫子,想要够下来喂鸡,一个踩空就不小心掉进去了,这一片刚好是深水区,平时有大人会在这里洗澡。

捉虫子这个任务,是陆喜很早以前就布置的。那时候小孩们饿肚子,鸡仔也饿肚子,阿婆让老人们帮忙捉虫子喂鸡,陆喜就让小孩们也参与进来,捉到虫子就奖励吃的。

可后来鸡仔有专人负责喂养,陆喜也就没再管这件事,她没有想到孩子们将那个任务一直做到了现在,可她没再奖励吃的了啊。

此刻躺在地上的那个孩子,是个孤儿。她换盐回来后,孤儿们就跟着阿树在她家吃饭,她自然认得这个孩子,羞怯谨慎,一如她最开始认识的阿树。

一旁的郁族三帅看着动作有些疯狂的陆喜,那样子仿佛非要从人家嗓子里按出什么来才肯罢休,心里各有滋味。

阿贡率先蹲下身来,拽住了陆喜的双手:“阿喜,算了。”

有几个男人过来抬走男孩,这次是用抬,而不是拖,男孩安静地仰着面,朝陆喜眼前移过。

她看着阿贡,对方眼里也是灰暗一片,有着沉痛,却很镇定:“让他安心走吧。”

听到这样的话,陆喜嗓子就仿佛被堵住一般,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噎得难受。

她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度过一年的时间,从一开始不忍看人杀生,到自己可以徒手拧死一只野鸡,自以为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

她今天还是不能接受,去世的是一个人,一个和她朝夕相处的孩子。她不是在看电视剧,所有的惨剧可以一闪而逝。

总之,没有经历过之前,她不会懂这种感觉,恨不能小孩们贪玩些,早就忘了捉虫子这事儿。

说到底,有一半是她的错,怎么就忘了嘱咐孩子们勿靠近深水呢?现代那些湖泊旁即使围了护栏,也会贴上标语的呀……

离去的那个孩子,他没有父母,她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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