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腥甜,眼前一阵白一阵黑,耳边嗡嗡作响。

一瞬间,许枫几乎以为自己聋了瞎了。

“方才逃跑之时,它不是忽然倒地了么?居然没死啊。”一个声音道。

“快杀了吧,先放血再烧火去毛。小心叫唤招来了人。”第二人附和。

“嗤,”第三人不屑道,“怕什么?有顶上那位罩着,杀一只灵狐算什么。”他边说,边加柴,浓烟弥漫,飘向远方,“咱们兄弟伙儿尚在过渡期,需要吃些熟食补补。再等数月,哪还用这么麻烦?”

“……”许枫头晕眼花地听他们闲聊,发现自己压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他的躯体仍被架在柴堆上,他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正在脱水,喉咙仿佛被撕裂一般,连奇怪的嗷呜声都快发不出了。

许枫头疼欲裂,却毫无反抗之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在梦里,他变成了一只动物?正架在火上被人烤?

……

眼前斑斓的色块逐渐散去,许枫终于看清围着他的“人”。

不,或许他们并不是“人”。他们具有部分人类的表征,看上去却像恐怖片里的恶鬼。

大片惨青色的皮肤,眼骨突出,瞳孔细成一个黑点,嘴唇皮肉翻开,露出两颗野兽般的獠牙,神情异常可怖。

那一刻,许枫大脑一片空白,过度的惊吓使他彻底呆住,甚至忘记了挣扎。

“谁在那?”忽然,一道年轻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什么人?!”

“师兄,是半魔!”

有人疾行而来,脚步落在堆满枯枝落叶的地面,发出急促的沙沙声。许枫仿佛听见周围愤怒又惊恐的低吼,混乱中几只半魔欲逃,捆住许枫的木棒跌落在地。

“砰——”

几道白光在眼前炸开,银色利刃在空中划出令人眼花缭乱的弧度,风声、刀剑声、嘶吼声交错在一起,不过数秒,一切归于平静。

许枫倒在落叶上,身体侧过去,首先见到的,是一双橘红色的、毛茸茸的爪子。

“……”

接着,他抬头,只见一双精致的黑靴,一步、两步……朝自己走来。

那少年弯下腰,抬起手,用掌心拖住许枫,将它抱起来,拍了拍它身上的草木灰。

从许枫的角度,他只能看见少年的下颌,皮肤白皙近透明,线条干净凌厉,脖颈上青筋可见,喉结突起。

他手中持一柄长剑,剑身莹白,灵光流转。剑尖正抬起,直指不远处倒地呻|吟的半魔!

“今日我且放你们一马。”少年冷冷道,“滚吧。”

“可师兄……”旁边一矮个子少年想说什么,被少年一个制止的手势打断。

几步远处,地面洒满黑血。半魔均被斩下手足,横七竖八倒在地上。见少年没有赶尽杀绝之意,他们周身腾起一片黑色云雾,一只半魔咬牙切齿道,“你是哪家兔崽子!有种报上名来!”

许枫耳朵随之一动。

“记好了。”少年收剑,笑容有一丝诡异:“无极剑宗,青龙峰——霍岭。”

“…………”许枫木着脸,僵着舌头把血舔到挤不出为止,慕临才放过他。

“结契须连续三天喂三道血,”慕临理所当然道,“这是第一道,你该多喝点。”

“另外,喝了血就是我的狐狸,以后不许和他人亲近,更不许未经我允许出去乱逛,尤其夜里不准瞎跑,还有很多注意事项,待我想想,一会儿再说。”

“嗷嗷嗷!”许枫见慕临走进寝殿,忍不住哀嚎。

我日啊!

他是犯了什么病才留下来陪反派作死?有机会不逃,还主动回来送人头,圣母病害死人!

想想他方才在反派大佬的淫威下,被迫喝下他的血与口水混合物(……),许枫觉得蛋疼的同时,还感觉到了一丢丢色气。

为何这种喂血喝的仙侠文老梗会出现在他身上?

这算不算间接接吻?还是重口味人兽版的?

思及此,许枫恶寒——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他还是个人类时,天狼不也总是亲他舔他,还会欢快地捡他吃剩的东西吃。

“我需要摆正我的位置。”许枫心道,“天狼也和我间接接吻过。淡定,淡定!”

这时,慕临发现狐狸没跟上来,转身对他招手:“阿枫,过来!”

来了来了!许枫往前跑了几步,忽然觉得不对。随着他动起来,他的身体越来越热,一股暖流从脑袋传到四肢百合,疏散了经脉中的堵塞之处,洗髓一般的快感令他五感清明,飘飘欲仙。

跑了一整夜,腰不酸腿不疼,蹦跶起来更有劲儿,许枫想,不愧是反派大佬的血。

他轻松地跃过门槛,便见慕临倚在桌子旁,左手持一金色盆子,右手在盆面敲了敲。

“喏,你的饭盆。”

许枫跳上檀木桌,对着金盆瞅了瞅,整张狐狸脸都埋进去,盆底立刻映出一张金灿灿的脸,他默然片刻,忍不住用前牙咬了咬盆子边缘,留下浅浅的痕迹——

真的是黄金!

再四下一望,金的银的白的碧的,堆在一起把眼睛都晃花了。

许枫深呼吸几口气,才适应这种皇亲国戚的待遇。刚好他夜奔许久口渴得很,便叼起小金碗甩甩尾巴,示意慕临喂水。

慕临伸出手指:“喝血不?”

许枫狂摇头。

慕临翘起嘴角,屈尊降贵为小狐狸倒上水。见狐狸喝的开心,慕临忽然道:“阿枫,你既然是三尾灵狐,有什么特殊法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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