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微恬在自家府上炖着药汤,这是滋补她嗓子的。
十几年没有说话,只是偶尔发出干涩的“啊啊”声,现在猛然能开口说话,却又遇上了事,没能慢慢开嗓,每天都要说很多话,俞微恬发现自己嗓子发哑,便上了心。
她已经忘了自己嗓音是否婉转动听,但是有着好的相貌,却配一付哑涩的嗓子,总是不美,所以她便为自己熬了一锅滋润嗓子的汤药。
“小姐,厨房里乱,你是千金之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好了,熬药这种事,我也是能做一二的。”
看到俞微恬亲自动手熬药,吴妈吃惊地放下手里刚从外面买回来的米,就要替俞微恬煎药。
俞微恬眸光一闪,想起母亲生病时,一直是吴妈服侍左右,最后一碗药也是吴妈端给母亲喝的……
不过,毕竟年纪太小,吴妈到底有没有在母亲之死中掺了一脚,得到了什么好处,她也无法确定。
在怀疑解除之前,这药自然是不能让吴妈熬的。
俞微恬摆了摆手,拒绝道:“吴妈,我熬药很有讲究,你不懂得其中门道,不管是用错了柴火,还是火力大小差了时辰,药效都会有不同的变化,所以还是我自己来掌控吧!”
吴妈一听,不由笑道:“以前我只知道熬药就是先大火烧开,再文火慢慢熬小半个时辰,听小姐这么说,好象很高深复杂,我都不敢动手了。”
就是不让你动手。
俞微恬心里微微冷哼,面色却依旧云淡风清。
“不过,小姐若是愿意教我,我也不是很笨,学会了小姐就省了很多功夫。”
没想到,吴妈根本不放弃,又殷勤地道。
这药要是经了吴妈的手,俞微恬还能喝吗?
“谢了吴妈,我的药熬好了。”
俞微恬把药炉下的麦穗火去掉,拿起药罐,把药汤倒在碗里。
“小姐,我从来没有见过用麦穗烧火熬药的,莫非其中有讲究?”
吴妈还真是不胜其烦,追根究底。
俞微恬努力扮好乖乖女二小姐的形象,好脾气地道:
“用不同的柴火熬药,会有不同的功效,用茅柴火煮食物,可以明目解毒;用芦火、竹火可以煎一切滋补食物;用麦穗火则有滋阴润喉的作用。我是嗓子不舒服,所以熬药必须用麦穗火。”
“哦,原来竟有如此讲究!难怪小姐说我熬不好药了,听了这些我果然就慌了。”吴妈听懵了。
谅你也不懂,药物、器皿和食物的相生相克,里面的学问大了,俞微恬只不过捡了几种容易理解的讲。
俞微恬趁着药碗没离手,就热喝了药。中药讲究药气,如果凉了就失去了大半功效。
才喝完药,俞勤寿忽然匆匆忙忙地走进厨房里来,看到俞微恬在这里,一把抓住她的手道:
“快,快到客厅,总督府的人来了,说让你连夜到总督府给欧夫人看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真的会看病吗?”
原来是欧夫人的手下,难怪俞勤寿这么激动了。
俞微恬柔和地一笑,嘴角向上扬起,显得特别清丽可人,她镇定地道:
“父亲,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的医术没有问题,欧夫人的病,我有把握治好。”
这才第二天晚上,欧夫人就绷不住要叫人来找她了,俞微恬还以为欧夫人为了面子能撑得更久一点。
看来,世人都是惜命的。
在性命交关之时,哪里还顾得上面子?
到了客厅,就看到一名副官和两名随从,看到俞微恬,很恭敬地道:“欧夫人让我们来请俞小姐到总督一叙!”
“我们家二小姐刚从乡下进城,胆子比较小,不懂规矩,这大晚上的,不如我们陪她过去总督府吧?免得她哪里不懂,失了礼节!”
施美凤站在边上,迫不及待地道。
俞恩惠从楼上匆忙跑下来,只见她已经换了一身崭新的湖绿夹棉旗袍,一看也是才第一次穿的新衣服。
俞恩惠是见那天欧夫人看到俞微恬时那种眼神一亮的目光,觉得欧夫人肯定是喜欢绿色,所以才赶紧换上了绿色的旗袍。
这才下楼呢,听到母亲这么和副官建议,心里不由欢喜,脱口而出道:
“我是欧少帅的未婚妻,婆婆生病,哪有不去服侍的道理?”
没想到,一听俞恩惠这么说,那名副官蹙着眉,很不客气地道:
“我们府上的欧少帅都未订亲,姑娘不要信口开河!”
俞勤寿和施美凤听了人家说的这句话,不由老脸一阵火辣辣的,俞勤寿喝斥俞恩惠道:
“你胡说些什么?快给我闭嘴!”
在欧总督正式确认这件事前,俞家还得小心行事,免得有什么劣迹落入欧总督眼里,起了悔约的念头。
副官此时又客气地道:“欧夫人只让我们请俞微恬小姐去总督府,没有她的吩咐,我们也不好多带其它人去。”
施美凤和俞恩惠一听,气得直咬牙,又不敢表现在脸上,俞勤寿倒是无所谓,只要他有一个女儿能入了欧夫人的眼,都对他的前途大大有利,闻听此言,笑着道:
“那微恬你快和副官去吧,不要让欧夫人久等!”
俞微恬想了下,对副官道:“那麻烦你们稍等,我上楼拿点东西。”
“请。”副官点了点头。
俞微恬上楼也就拿了个小箱子,提在手里,跟着副官上了他们停在外面的军车。
俞勤寿一直巴巴地把女儿送到门外,看到门外停的那两辆美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