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恬,我送你吧!”
欧柏崇走出院子。
“你是同情我吗?”俞微恬面带笑容。
欧柏崇楞了一下。
他还真是挺同情她的。
就象,母亲看着父亲和欧夫人走在一起的感觉。
有一刻,欧柏崇觉得俞微恬一定和自己一样,同仇敌忾。
当年欧夫人以她的权势,夺走了父亲,让原本应该成为正房太太的母亲沦为姨太太。
俞微恬如今的命运,就象当年的母亲一样。
“优秀的男人总是有许多女人前扑后继,他们会待价而沽,选择其中最有份量的。
我不同情你。
你配不上欧柏霖的野心。
所以,张小姐很容易就能取代你。
这就是你的命运。
不,应该说这是你原本的命运。
但是如今有我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愿意和你在一起。往后余生,只有你一个人。”
欧柏崇神情狂热地道。
以欧柏崇的身份和地位,虽然不及欧柏霖,但这么赤诚、动人肺腑的话,捧在一个刚刚受了委屈的女人面前,是谁都会被打动吧?
天上下起小雨,俞微恬撑起一把油纸伞,她一身天青色的对襟短袄,下面是黑色及膝的裙子,头发用一支碧玉的簪子随意挽起,配上红色的油纸伞,宛若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一般。
听着欧柏崇一番急切的表白,俞微恬忽然笑了下道:
“我和柏霖的婚约还没有取消呢,不管是张小姐、郑小姐、蒋小姐,无非是王谢堂前燕罢了,风过了无痕,我并不在意。”
俞微恬是当真不在意。
明年这个时候,她或许拿到全a的成绩,就在前往英国的轮船上了。
又怎么会在意这里发生的一切呢?
欧柏崇,狂热而执着,和欧柏霖相较,少了一份理智和自持。俞微恬觉得,他才危险。
她不会轻易卷进与自己无关的危险事物里。
俞家大厦将倾,在倾覆前,她要好好地保全自己,不会趟进任何浑水里。
欧柏崇看着俞微恬撑着油纸伞离去的背影,一阵怅然若失。
他没想到,俞微恬看似脆弱的外壳竟然强悍如斯,油盐酱醋都泼撒不进,柔情蜜意似乎也不太管用。
他哪里知道,俞微恬心里已经满了,再也挤不进第二个人了。
欧柏崇他到底是来迟了。
张小姐很满意欧柏霖的表现。
“欧少帅,你给了我面子,我也是个痛快的生意人,那批武器,三天后运到。”
走出欧海的院门,张小姐心满意足。
雨水打在院前的芭蕉上,点点滴滴,清脆悦耳。
欧柏霖点点头,道:“合作愉快。”
他和张小姐之间,从来没有私情,只有合作关系。
不过,张小姐和他有一个奇怪的约定,就是他若想和她做生意,只要在湖州,他就必须给足她面子,在所有女人面前,都必须把她摆在最前面。
欧柏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而且他今天也做到了。
即便在他未婚妻面前,欧柏霖也把张小姐捧在了前面。
欧柏霖一向是个重承诺的人,出言从无更改。
张小姐觉得十分痛快!
想必那俞微恬心里,是加了醋、辣椒,和了生粉,在油锅里炸着吧?
张小姐心情愉快地离开了。
和欧柏霖在一起,这才是个开始不是吗?
南京虽然有许多的青年才俊,还有一些家世远高于欧柏霖的,但是欧柏霖身上的虎狼之性却让张小姐莫名投契。
南京那些公子哥们,在后方安逸太久,只会夸夸其谈,若是真的遇到敌人,怕是两股战战,腿脚都会发软。
张小姐在湖州呆了一段时间,亲眼看到欧柏霖手下的军队把倭人的飞机打跑,着实对欧柏霖十分欣赏。
至于俞微恬,什么婚约,未婚妻之流,一个无权无势无背景的女人,张小姐根本不放在心上。
欧柏霖对那个女人是有几分真心,宁愿用一座铁矿来换她的性命,张小姐也不在意,男人嘛,谁没有三五红颜知己,过了那个劲就好了。
没准欧柏霖现在还十分后悔拿铁矿换俞微恬性命的事。但也无妨,以后那座铁矿,她还是可以从父亲手里要来,当做是她的陪嫁……
张小姐计划着……
俞微恬回到家里,神色如常。
俞勤寿腿不疼了,但伤口还在愈合中。
还好他的上司知道俞微恬和欧少帅要订婚的事,虽然俞勤寿请了长假,也没有为难他,依然把他的职位保留着,月薪俸禄照旧。
不过,俞勤寿似乎心事重重,脸色一直阴沉着,不见拨云见月。
“你别怕,我现在就过去接你,马上送你到医院。你等着啊!”
俞微恬刚进屋,就看到俞恩典匆匆放下电话,往屋外跑去,手里还拿了一串家里福特轿车的钥匙。
家里几个人都在,这语气,也不是对家里人的,俞恩典去哪里呢?
很快,俞微恬就得到消息,俞恩典开车到儿童福利院,带了小菊去医院看病。
俞恩典对肖清的女儿还真好。
俞微恬知道还没到收网的时候,也就安心睡了。
睡到大半夜的,一阵异响惊醒了她,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有人钻进了她的被窝。
“都几点了,让人好好睡觉不?”
俞微恬闻到他身上熟悉的薄荷清香,顿时那点惊惧打消,倦意直接袭来,眼皮恨不得马上粘上。
真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