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入夜俞恩荷也不见回来,俞恩惠这才惴惴不安地打电话,请表哥、表姐、堂兄弟们帮忙找人。
可是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俞恩惠直到此时才深有体会。这些平时对她们十分亲热的表、堂兄弟,一接到她的电话,不是借故挂断,就是说自己有事,帮不了她的忙。
俞恩惠放下电话,颓然地坐在沙发上,这才明白,原来往日大家对她们的讨好巴结,完全是建立在她家的权势上。
那时候她的母亲是当家的太太,父亲是警察署副署长,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在一众表、堂亲戚中可以说是风光无限。
而如今她母亲和哥哥都因为杀人罪入了大牢,结仇的对象还是欧少帅未婚妻,这些表堂亲们,如今视他们为畏途,谁还敢和他们亲近?
一念及此,俞恩惠更加痛恨俞微恬。
若不是俞微恬,她们兄弟姐妹如今也不至于变成这样。俞微恬没有回家前,他们一家是幸福和美的。
俞恩惠却没有想到,他们一家的幸福和美是建立在赵沁仪死亡的痛苦之上,他们的美酒佳肴的盛宴是在赵沁仪坟墓上的狂欢。
俞恩惠心里念叨了一百遍俞微恬的名字,真希望她的咒怨能够实现,把俞微恬咒死、咒倒霉。
奈何俞微恬现在春风得意,不光没有被俞恩惠的诅咒所影响,还走路带风地出去约会了。
虽然在经过俞恩惠坐的沙发前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过却没有问她为什么这么坐着发呆。
因为俞微恬知道,问了俞恩惠也不会说,那干嘛要问?
一直到夜里十点,俞恩惠才接到俞恩荷的电话。
“你跑哪去了?让我担心死了。”
俞恩惠如今家里只剩她们亲姐妹俩了,不免对俞恩荷多了几分关心。
“姐,我不回去了,在那个家里,早晚会被俞微恬弄死的。妈是这样,恩典和恩礼是这样,父亲也快被她弄死了。
你不觉得吗?俞微恬回咱家就是不安好心的,她是回来报仇的。她的亲妈死在咱们母亲手上,她又被送到乡下十几年,如今她是要来拿回属于她的一切。
我不知道她在乡下经历了什么,可是她说的话绝对不是真的,我今天跑到乡下去了,父亲送她去的地方,根本没有一个妙莲庵,也没有她说的什么师傅。而且当地人都没有听说过她。
你想,她被称为俞神医,还说是在乡下妙莲庵学的本事,可是乡下人根本连听都没听说过她。
姐,我越想越害怕,毛骨悚然,我觉得她会不会是被送到乡下就死了吧?现在回到咱们家的,不是俞微恬本人,而是一个从地府里爬出来的恶魔?
你想想,自从她到了咱们家后,就没发生过一件好事。就算有好事,也全是落在她一个人的头上。
太可怕了,家里阴森得象地府,还有一个恶鬼一样的女人。我不回去了,我要去寻找别的出路。
姐,我要想办法救母亲和哥哥,如果实在救不了,我也不会回家了。你也离开吧,如果你不离开,早晚也会死在那里的。”
俞恩荷在电话里战战兢兢地道,背景里,似乎还有嘈杂的声音,似乎在哪个热闹的地方挂的电话。
“恩荷,你瞎胡说什么呀?你快回家吧,别乱想了,我看你是一天乱想,把事情想坏了。
俞微恬在家里三餐也吃,身上也有热汽,怎么可能是鬼呢?你不要怕她,咱们在一起想办法对付她。你又没带多少钱,快回来吧!”
一刹那间,俞恩荷的话,让俞恩惠的姐妹情又深了几分,可是听到电话里俞恩荷的语气不对,让俞恩惠不禁想到了俞恩蕊。
俞恩蕊在乡下淹死前,精神状态也不好,整天说话也是神神鬼鬼的,那是被吓的。她不禁担心起俞恩荷来。
“姐,我是不会回去的,家里太可怕了,尤其是那个俞微恬,不过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好好地活下去。”
俞恩荷说完,好似怕俞恩惠再劝她,“啪”地挂上了电话。
俞恩惠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知道联络不上俞恩荷了,不由一阵揪心。
可是俞恩荷势单力薄,又不认识什么大人物,她能找到谁去救母亲和哥哥呢?
俞恩惠握着电话筒发呆了好久。
父亲重病不能出院,生活却还是要继续,明天还要上学,俞恩惠虽然担心俞恩荷,却也知道如果俞恩荷不想回家,凭她一个人是找不回妹妹的,只能放弃寻找的念头。
俞勤寿虽然再次得到及时抢救醒了,但依然没有转危为安,他最近老是做许多噩梦,有赵渭南和他儿子的,有赵沁仪的,他们脸色青白,在梦里伸出长着白骨的手要抓他。
俞勤寿每次都吓得大叫醒来,把守夜的二姨太吓得咋咋唬唬的,看他额头上汗都从绷带下冒出来,呼吸急促,便给他擦汗,更衣。
二姨太也是有点经历的人,一看俞勤寿这样,就觉得不好,大事不妙,怎么老爷的状态,有点象人要死前被冤鬼讨债的样子?
听说人要死前,阳气减弱,以前不敢近身的冤鬼都会纷纷近身讨债……
二姨太越想心里越打鼓。
可是这种想法简直是大逆不道,医生说俞勤寿手术成功,她总不能和俞家的人说老爷要不行了吧?
二姨太在夜里也怕和俞勤寿一个人呆着,便要求俞微恬,让护工晚上陪夜,她在边上盯着,不然时间一长,她一个人撑不住。
俞微恬自从开学之后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