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微恬颇为无趣地打了个呵欠,然后拿起放在客厅的报纸看了起来。
她又不是什么名门小媳妇,无聊的时候当然要找事情来打发时间了。
正好她最近忙着上学各种,哪有时间看报纸,一通翻阅下来,倒是津津有味的。
其间,春桂过来倒了两次茶水。
俞微恬就着茶水看着报纸,当欧柏霖出现在眼前时,她倒也不觉得等待的时间漫长。
“臭丫头,把我晾在一边,自己倒是挺悠闲的呀!”欧柏霖上前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离开他还能过得这么轻松自在,亏得他在上边服侍母亲时,担心她被凉在边上心情难受,结果倒好,下来一看全不是那回事。
俞微恬悠闲自在,只有他心情象被大象辗压过一样,揪扯得不成形状。
欧柏霖心里当然大为不爽,仿佛被俞微恬抛弃在她的气场之外。
俞微恬见他嘴上说得硬气,俊朗的眉眼却似在期待什么,就好象黑夜里的电灯开关座一样,只要她轻轻按下,黑暗就会褪去,光明绽放。
俞微恬喜欢他眼睛从黑暗到光明大放璀璨的那一刻,于是便让他得偿所愿,道:
“我这不是想让你开心吗?”
俞微恬的话,顿时让欧柏霖释然。
也是,他时常不在家,俞微恬不是每次把自己安排得好好的吗?上学,和康思馨她们出去玩,逛街……从不抱怨他没有时间陪她。
正因为这样,他才能高高兴兴离开家,操持军务时,没有一点担心和隐忧。
那么说,以后不管母亲的态度会怎么样,她也会一直是这样,淡定从容,不动如松?
果然是懂他的人。
欧柏霖眼睛亮亮的,就象黑夜中突然升起的太阳,他的嘴角忍不住噙上了一丝笑意。
“好吧,就这么一直让我开心下去。”
他“大度”地道。
两个人相视一笑。
俞微恬道:“明天我会过来给夫人看病。”
见俞微恬并不因为母亲的排斥,就不理会她,甚至打击报复她,欧柏霖心里一阵舒坦,道:
“好。不过,你也别太委屈自己了。如果母亲再说什么难听的话,你实在不想听,就不要过来。反正总督府里也有大夫。”
“我也不能逃避一辈子啊!”俞微恬认真地道,“我们总是要好好相处的。”
这些话表明了俞微恬的决心。
原本一直觉得俞微恬在婚事上有一丝难以捉摸的欧柏霖,顿时心花怒放。
这么说,俞微恬是铁了心要和他一辈子了?
这可比什么情话都让他觉得甜。
一刹那间,欧柏霖眼前浮现出许多和俞微恬在一起的画面:他们第一次的初相遇、俞微恬强势地开棺救人、在鼠疫横行的越州,俞微恬的不离不弃……
“父亲虽然还没提,但是我知道,他已经在准备给咱们筹备婚礼了。”
欧柏霖这句话,早就想说出来了,不过他一直是想在恰当的机会,给俞微恬一个惊喜。
或许,之前他不说,是因为他觉得,俞微恬内心,对他们的婚事,还有那么一丝不确定。
他从没有在意过女人。
却从第一个在意的女人开始沦陷。
他发现,俞微恬内心深处,有一处地方是他一直没能走进去的。
那里一定藏着一个秘密。
她不说,他也不会逼她。
没想到,今天母亲恶劣的表现之下,俞微恬依然象上次在越州鼠疫一样,对他不离不弃。
欧柏霖此时反倒有些感谢母亲恶劣态度给的考验了。
不这么逼一逼,以俞微恬清冷的性子,还真逼不出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俞微恬鸦发如墨,站在她身边,就能闻到她在夜色中散发出来的诱人清香。
欧柏霖心头一热,拉着俞微恬的手离开。
他只觉得,世间最美好的时刻,莫过于此时了。
春桂隐身上楼,一五一十地和欧夫人汇报听到看到的一切。
“她还真坐得住,脸皮太厚!”
听到俞微恬坐在沙发上淡定地看了一个多小时报纸,欧夫人不禁有些生气。
她就是有意把儿子拉在身边,晾晾俞微恬,让她明白,她在这是不受欢迎的。
可是俞微恬倒好,一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如果是一般心思细腻、脆弱的女孩子,此时不得哭着喊着回家扑到母亲怀里说委屈了吗?
还没过门就被未来的婆婆冷落了。
一般人家的婆婆当然没有这么大的脸,敢直接冷落未过门的儿媳妇。
但是她是谁啊?湖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总督夫人。
不过再一想,得,俞微恬就没一个娘家的母亲可以让她哭诉的。
这么说来,俞微恬会这么有韧劲,也不奇怪。
没有娘家可以依靠,她一切只能靠自己……
一想到俞微恬竟然是这么一个可怕的对手,欧夫人不禁打了个冷战。
难道非得逼她使出极端的手段吗?
“少帅说总督在准备婚事了……”春桂看到欧夫人脸色不对劲,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了。
夫人不是说嘛,事无巨细,不管什么,听到的看到的都要和她说。
“什么?”欧夫人不由一拍桌子,一脸震怒地站了起来,“总督都没和我说这件事,他这是把我看成什么了?”
“夫人,少帅只是说有打算,还没开始准备吧,真要筹办婚事,总督肯定会通知你的。”
春桂吓坏了,她还没见过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