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低低痛苦的呻吟,被认为是尸体的沈家妹子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沈四的妹妹叫沈梅,在俞微恬几针扎刺之下,竟然真地活了过来,还发出声音,再一会,她睁开眼睛后缓缓地坐了起来,一脸茫然。
“炸尸了!”
旁边围观的人群别看伸长了脖子,其实根本看不到油纸伞下的内容,比不得沈家的人已经看到沈梅手指抽动,心中有了准备,大家只看到棺材中突然坐起一个人,顿时吓得往后逃窜。
但是后面其实也密密麻麻排满了人,前面的人惊惶之下能逃到哪里去?只能是前面的撞后面的,以至于人群东倒西歪,倒了一大片,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竟然真的活了?”
酒楼上,欧柏霖的副官们看得张大了嘴。
“有意思。”欧柏霖的嘴角带着笑,看到油纸伞下那抹雪白,不由又浮了一大白,然后才对副官们道,“好戏结束,咱们也该撤了!”
俞微恬头上的汗珠已经沁出来了,大家只看到下针容易,其实个中拿捏分寸,全在心念间,所以她须得全神贯注,来不得分心。
每一针下去,其实都重逾千钓。
“幸不辱命!”
俞微恬抬眼,看到一脸不可思议的小吴大夫呆呆看着她,便调皮地微微一笑。
小吴大夫只觉得眼前突然繁花盛开,姹紫嫣红,一时间让他不由地为之目眩神迷。
“女儿啊,我的女儿啊,还好你没死啊!”
沈妈妈扑上前,一把抱住女儿。简直如隔世相见一般。
沈四则不知道哪里弄来了一块门板,拉着妹夫上前,七手八脚把沈梅从棺材里抱出来,放在了门板上,抬进了吴家的济民药铺。
“母亲,我这是在哪里?”沈梅迷迷糊糊地。
一听女儿从“死人”竟然变得能说话,沈妈妈也是如梦初醒,拉着俞微恬的手连声称谢。
“先别谢,人是我救回来了,还得开药治疗,你们稍安勿躁。小吴大夫,先泡点糖水给病人喝。”
俞微恬一一吩咐下去,气度俨然,好象这家药铺是她的似的,两个吴大夫一点意见也没有,小吴大夫也赶紧去照作了。
“这位神医,你怎么知道我家妹子没有死?”沈四既吃惊又崇拜,对俞微恬十分客气。
“你家妹子也是命不当绝,方才我在棺下看到从棺内渗出来的鲜血,点点滴滴还是鲜红的,分明是活人的血,若是死人,血早就凝固了,怎么还能流出来?
开棺之后,虽然诊脉已无脉博,但是我拿发丝试过她的鼻息,还有若有若无的呼吸,只是这种假死四肢如冰,脉伏不足,如果经验不足,很容易认为是真死。
我用针灸之术刺激穴位,迫其复苏,不过具体病症还要再行探查。”
经过俞微恬一番解释,此时围观的人群已经知道沈梅是假死,并不是俞微恬把死人救活,只是把假死之人刺激复苏。
不过,不管怎么说,如果没有俞微恬从棺外就判断出沈梅是假死,那沈梅在棺内憋久了,要嘛不是被闷死,就是被当成真死埋掉。
想想这样的后果,真是令人不寒而粟,一时间,大家都交口称赞俞微恬这个神医。
这时沈梅的丈夫才哭诉道:“我媳妇昨天来济民药铺求医,回家吃了老吴大夫开的药后,就一直说肚子疼,我以为是吃药的反应,也没有注意,谁知道后来就闭气倒下,再一摸,已经身体冰凉,没气了。哪里想到她竟然是假死。”
“可是我昨天开的药了没有问题啊,你媳妇来看病,自诉最近食欲不振,烦闷欲呕,于是我开了一些理气疏肝的药物,喏,这是昨天的医方,这位神医也可以看看。”
吴老大夫翻出昨天的医案,恭敬地递给俞微恬。
虽然吴老大夫年纪比俞微恬要大,但是在医术面前,谁的医术高,谁的地位就高,并不是以年龄来区分,所以俞微恬也受得起吴老大夫这份恭敬。
俞微恬看了下吴老大夫昨天的医案,用的都是比较下火寒凉的药,她再仔细号了下沈梅的脉,心中便有了分数,道:
“沈梅应该有喜了,之前的食欲不振等诸症,都是害喜引起的,不过她的体格比较奇特,是阴阳脉,阴脉沉而阳脉浮,掩盖了害喜时的滑脉,所以吴老大夫才会按理气疏肝的方子开药。
结果这个药方由于寒凉之物较重,造成了沈梅脉像低沉而假死,后来被钉进棺内后,又在药物作用下小产,才让血液滴出了棺外。”
俞微恬一番解释后,沈妈妈又去求证了一番,果然发现沈梅已经小产。
俞微恬紧急开了一贴清宫的药方,事已至此,只能先把胎儿打掉清理干净,后续调养好身体,再考虑生产之事。
吴老大夫听了俞微恬的诊断,十分惭愧,道:
“是我的错,我学艺不精,没有诊出喜脉,开错了药方,造成了病人假死的后果。我愿意倾我所有赔偿患者。”
沈家的人一番商量之后,便提出了两根小黄鱼的赔偿,这还是看在他们妹子白事变喜事的份上,如若不然,一根大黄鱼是跑不了的。
老吴大夫自知理亏,差点害死了人家,自是没有不同意的。
俞微恬开的清宫药熬好之后,沈梅服下,仍继续留在济民药铺观察,直到入夜确定剩余的宫内之物排出后,俞微恬又开了养气补血的药方,让沈梅家人带回去帮她煎服调理。
好不容易送走了沈家的人,吴老大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