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情绪过激的时候很容易失去理智,佐婉婉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冲到道路中央。刺目的远光灯晃得双眼生疼,她紧闭上双眼,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将一切结束。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与死亡并未降临,耳边传来的是韩珏厉声的呼喊着她的名字,然后是沉重的撞击声,刺耳的刹车声,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重力推开,倒在了路边。

再次睁开眼帘时,眼前的一切让她惊慌无措。

她倒在路旁的草丛里,除了腿上划开一道血口,并没大碍。而道路中央,那辆宝马车横在路上,车轮后方拖出一道长长的急刹车痕迹,而宝马车前,韩珏倒在血泊中,微弱的挣动着。

“韩珏!”佐婉婉凄厉的哭喊一声,跌撞的来到他身边,他的身上,头上都在流血,湿热粘稠的血液染透了他雪白的衬衫。

佐婉婉静静的抱住他,浓重的血腥味刺鼻,视野中只残留下唯一的色彩,天地间的一切好像都被染成了鲜红。恐惧铺天盖地的袭来,压得她无法喘息。

“韩珏,你伤到哪里?严不严重?你快告诉我!”她胡乱的伸手去捂他出血的伤口,泪汹涌的落下来。她知道,如果不是他及时推开她,现在倒在血泊中的应该是自己。

“谁让你多管闲事的!”她声嘶力竭的哭喊着,从未有过的害怕。

韩珏虽然伤得重,意识却很清醒。他唇边含着浅浅的弧度,颤抖的伸出手掌,抚摸着她流泪的脸庞,擦拭掉她脸上的泪痕。他吃力的挤出几个字,居然是:“还好,受伤的不是你。”

“韩珏,你傻不傻,值得吗?”佐婉婉的头抵在他额头上,一颗冰凉的泪珠滴落在他俊脸上,和鲜血混在一起,晕开一片,那样的颜色,居然可以这么凄美。

韩珏的手臂如同曾经一样环住她的腰,他笑的有些吃力,但还是那么英俊迷人,“傻瓜,这世界上的事,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我愿意,就值得。”

我愿意,就值得。很多年后,当佐婉婉想起这句话,想起当时的场景,仍然会想哭。如果一个男人肯用生命去保护你,那他一定是爱你的。然而,当时的她是被什么挡住了双眼呢?她居然一直没有正视韩珏的爱。

发生了车祸,车内的宝马男酒也醒了,立即拨打了120,韩珏很快被抬上了救护车。

在救护车开往医院的途中,韩珏还是清醒的,医生叮嘱佐婉婉要不停的和他说话,以免他睡着,一旦睡着,身体的各项生命体征都会开始下降,他也许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佐婉婉紧握着他的手,却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一直不停的哭,佐婉婉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

“傻丫头,哭什么,我死了,你不就自由了吗?”韩珏脸上带着大大的氧气罩,苦涩的笑意隐在了氧气罩下。

佐婉婉不停的摇头,泪珠扑簌而落,好像要在这一刻,把一生的眼泪都流尽一样。“不要,韩珏,求求你不要死……”

韩珏最见不得她哭,他用冰凉的指尖帮她擦拭腮边的泪。“好,我不死,那你也答应我,我们不离婚,好吗?”

他的气息很微弱,声音卡在喉咙中,再也发不出来。他只能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对她说:不要离婚,婉婉婉婉,我不能没有你。

佐婉婉胡乱的点着头,只要他能好起来,无论什么她都答应。无论有多怨多恨,她从来都没想过要他死。

韩珏被推进手术室之前,两个人紧握着的手被迫分开,那一刻,佐婉婉觉得自己的心都空了,恐惧像杂草一样在心底疯狂滋生。她真的很怕,怕进去的时候是活生生的人,出来的时候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手术室的两扇门合起,门顶的灯亮了起来。佐婉婉如同被抽干了力气一样,瘫软的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韩珏发生车祸这么大的事,韩家的人都惊动了。韩部长连夜乘坐飞机往回赶,慕容婉、韩拓和沈堂曜第一时间赶到医院,慕容婉见到佐婉婉,劈头质问道,“究竟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生车祸?”

“对不起,妈,真的对不起……”佐婉婉哽咽着,反反复复,只说得出这么一句话。

“你哭什么?我儿子还没死呢。你真是个扫把星,当初我就不同意娶你进门,韩珏这孩子就是不听劝。”

“妈,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您先别急,我已经联系了外科的专家,老二不会有事的。”韩拓提醒道。

慕容婉勉强压住了火气,在沈堂曜的搀扶下坐到一旁,沉默又不安的等待着。

在漫长的煎熬之中,手术室门顶的灯终于灭了。主治医生和护士从里面走出来,慕容婉第一个迎上去,急切的问道,“医生,我儿子怎么样?”

“目前没有生命危险,肋骨断了两根,有轻微脑震荡,外伤比较严重,还需要进一步观察,你们先办理住院手续吧。”医生说完,吩咐护士带领病人家属办理相关手续。

就这样,韩珏被转移到高干特护病房中。

因为慕容婉正在气头上,佐婉婉没有进入病房,以免惹她生气。只能寸步不离的守在门外。

虽然已经入佐,但夜晚医院的走廊空旷而阴森,寒气好像从地下渗出来的一样,冻得佐婉婉不停的发抖。她双臂紧环住身体,咬牙坚持着,在韩珏没有醒来之前,她哪儿都不会去。

就这样,一直熬到了天亮。

天亮后,沈堂曜从病房中走出来,打算去买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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