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会儿她瞪大眼睛看着他，张了张嘴，虽然发不出声音来，但是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时候她应该要怎么回答他。
于是两人就维持这个动作僵持了一会儿，长宁至终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她看着他这双凝视着自己的眼睛，一颗心却狂跳了起来，不是因为恐惧不是因为紧张，就是……就是这么没有理由得自己也不清楚得就这么无法克制得不平静。
他的眼睛里的神光与以往都不同，此时的他眸色里的认真她从未在之前见过，他严肃且带着一种紧绷的认真，她感受得到……
他怎么了？
不是应该想都不想就放她出宫去吗？
她若是不出宫去，他明天的计划要怎么顺利进行呢？要怎么将那群人瓮中捉鳖手到擒来呢？
他夜玄凌不该犹豫的啊，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犹豫，问她这种……这种儿女情长的问题呢？
他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啊？
“告诉朕，你口口声声说爱慕朕，想永不与朕分离，这些话是有多真……到了这个时候了，朕要你回答朕，是朕重要一些，还是你的婵穹在你的心头更重一些？”
这时，他伸出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又几乎是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话，就这一遍，长宁的心彻底得乱了。
他这是在挑明了问她要怎么做选择吗？是要他夜玄凌，还是要继续为婵穹去死……
为什么呀！？
难道他……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会……
长宁心乱的一点头绪都找不到了，最后竟然要慌张躲开他的那双眼睛，对着他吃力得开口用气声道：“臣……要去看冬田……臣要回王府……求您……”
她勉力将这话讲完，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一瞬之间便感受到他身上瞬间暴涨的戾气，听到他扭头对着殿门外一声暴喝：“来人，送九王回王府！”
说罢，他便起身一把掀开了被子，进来伺候长宁更衣的侍婢已经进来了，他直接起身就头也没有回得走出了这间耳室。
长宁撑着从床榻上坐起来，看着眼前已经为她准备好棉衣外袍要伺候她穿上的侍婢们，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忽然心头涌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来。
他生气了……
生她最后还是选了婵穹的气……
“王爷，请您先下榻来，让奴婢们为您穿衣。”
长宁回过神来，撑着身子下了床榻，伸展开手来由着她们给给她穿衣服，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后，她便已经收拾妥当了。
这是这三天来她头一次自己下地走这么长的路，从耳室的床榻边一直走到了外厅，没有看到他的人影，愣了一下，心想他应该是去小书房了。
那临走前还是要去跟他打个招呼的吧……
长宁心里想着，便就抬步跨到了小书房里，一进去见他果真就坐在书案后面，她一走进去，万高盛就赶紧领着人撤下了。
她突然就有些心慌起来。
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走到了他的身边，伸出手小心翼翼得拉了拉他玄色红缘用银线绣着祥云劲松的宽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