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与被扯得直叫“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双手护着耳朵,耳根那里都出血了。

大公子说“她也是被人诱拐,现在恶人已除已经没事了。”

胡与她妈不敢去看地上那个死人。只是不停地向大公子道谢。因着怕人家向她要谢礼,谢完了揪着胡与就跑,边走边骂。

现在她心里不怕女儿有事,又因为女儿把衣服弄成这鬼德性而怒火冲天了。嘴里叨叨着“你这个短阳寿的东西!你看看你这身衣服,才穿了多一会儿?”

胡与被揪着耳朵,走出巷子里艰难地回首,大公子宽袍大袖站在原地,正向她看着。巷子有许多下奴往里头去,大概是去处置那个死掉的异人的。

胡与想,那士门的人既然知道有核的事,也没有道理置之不理呀,哪怕不能破坏,起码可以把这 些核攒在一起,保存好吧。

但他们却没有这么做,只有一个可能,这核就算是挖出来了,再仔细保存,也还会有什么不可阻止的异变。他们没有办法。

胡与摸了摸口袋,琢磨该怎么处置自己得到的那颗核。可却没想到摸了个空,顾不上别的,连忙挣开妈妈的手,把口袋翻出来看。

那里面,只有一点银灰色的粉末了,风一来,便扬了个干净,什么也没有留下了。

她确认了两遍,口袋里没有洞,口袋上的搭扣之前是扣好的。所以核不可能掉出来,粉末不可能凭空而来。那只有一个可能,核在莫明的情况下,被毁坏了。那里面的异人呢?跑了还是死了?

她妈见她一脸惊愕,以为发生什么大事,竟然也没有骂她,连忙急问“怎么了?什么事?是不是哪里疼?还是掉了什么东西?”

见她回过神说没事,只以为她故意吓唬自己,气得给了她好几下,拖着她就回洋车去。

车夫等了好久,见两个人回来了胡与还一身血,就知道是出了大事,一听那边死了人,还是个什么恶徒,可吓死了,顿时很不好意思。因为人家是把女儿托付给他照看的。只连声说对不住。胡与妈把钱给车夫,车夫不要“这都怪我,我贪着听了一会儿书。”

胡与妈虽然没甚么好气,却还是把钱给他,只骂他“你这样做事不尽心,不得好的!”把钱给了,正要带着胡与走,这时候路边上有个老翁从街对面挤过人群过来“这是不是丽娘呀?”

胡与她妈还未回头看,光听这这一声,便如被雷击,僵站在原处了。

老翁上来,不可置信地瞪着胡与她妈,然后又扭头看看胡与和她身上的血。结结巴巴“我,我刚才在这附近喝茶,听说巷子里出了事,还有个年轻娘子的女儿丢了。是不是你?”

若放在别处,也拿不准这个小姑娘和他眼前的丽娘是不是母女关系,可先时听说过,现在突然在面前,便立刻就想到。紧紧盯着胡与“这是……这是不是……?”万分震惊。

说着去看她妈。

她妈垂头不说话。虽然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老翁看着胡与,眼眶发红,嘴唇微微颤抖。大概又是个感情十分内敛的人,完全不习惯这种情感流露出来的状态,回过神立刻借着揉额角的机会,拿手扫了扫眼角的潮湿,抬头来便平和许多,问胡与她妈:“你跑到哪里去了?我回去找你,也没找着。”

她妈没说话,一直垂头站着。

“叫什么名字?”老翁问胡与“有十一岁了吧?”

她妈说“叫阿与,十一岁。”默默对我说“叫阿公。”

原来是宋景的爸爸。

胡与乖乖叫了一声,那老翁十分动情,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看看她身上连忙说“看我。孩子身上还是这样呢,受了惊吓吧?”

带着母女两个急忙往街头走“我在那边有个铺头。就做点药材的生意。还是干老本行。自幼就是做这个,做习惯了,叫我闲下来,我也闲不下来。”

胡与觉得她妈似乎不大情愿跟着去,可老翁三步一回头,也不好意思当着老先生的面调头就跑。

不一会儿就到了阿公店里,伙计不知道是什么事,以为带客人来,连忙上来迎,见到胡与身上的血吓了一跳。阿公打发他去对面成衣铺子买了衣裳。叫胡与去后面换洗。

胡与换好出来,阿公和她妈坐着,一个一脸激动,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要怎么说。一个垂头有些尴尬,没甚话要说的样子。想必先头不知道谈了什么,现在她一出来都沉默着。

她回来阿公目光便移不开“好啊。多好。十一了。真好。”问她妈“你几时回川城?”

她妈说“昨天来的。”

又问“在哪里落了脚呢?”

她妈不说话。

胡与说“在路边的神龛里。”

阿公怔了一下,又问她妈:“你回过家了没有?”

胡与她妈仍然不出声。

阿公便不追问这件事,只道:“那今后做何打算?”大概是有主意,可又怕胡与她妈是有想法的,不敢随便做主。

做什么打算呢?胡与向她妈看。

她妈嚅嚅了半天,胡乱应了几句。之 前得的钱是有一些,可也不能乱用,大概是不舍得去住客舍的。总也不能跟人家说,自己打算先在神龛里跟女儿将就将就,等找到事做再说。

只不说话。

不过想起这些,脸上却有些挂不住,眼眶有点发红。

人生不论过得多烂,只要没有外人来问来评价,自己咬牙,其实也不觉得有多么难,多么不堪。再说那神龛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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