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与越是心急,马越不听使唤。拉也拉不走,踢也踢不动,她实在拿马车没办法,最后试试跳下去扯疆绳看看,打算这样还是不成,自己就只能把人一个个背出去,却没想到马还真的跟着走起来。

她费了些时间才把马车成功在巷子里调了头。可车子走了一段,眼看要出巷子的时候,巷子里又出现了几个人。

这次胡与看得清楚,这些人根本不是从大街上拐进巷子走进来的,更像是凭空从巷子的尽头突然出现的。

看到胡与显然他们也很意外,停步站在原地不动。

胡与不与他们目光接触,不论内心如何忐忑,都没有表情,默默牵着马向前走。只怕呆得久了,遇到的异人会越来越多。

要与这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她能感觉到所有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

因为巷子太窄,她的衣角擦在最近的一个人身上。对方突然伸手拦住她“请问……”

但她回头看过去时,那个人已经改变了主意,他收回手,一脸惊恐把自己的同伴拦开,看她的表情好像见了鬼似的“你,你的灵怎么甩在外面?”瞪着胡与。

那一群人快速地退到一边,全粘着墙根紧张地站着,努力让她远一点。但所有的目光目光却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她身后。

身后?她回头看看,身后什么也没有。

有人惊恐地问同伴“她是什么?”

胡与用余光从马胸口的琉璃牌上看到了自己扭曲的倒影。她这才发现,它们看的是之前出现在玻璃中那个影子。

此时,在她身后一个人形的雾气从她后颈脊椎处冒出来,形成了个半身像,这个半身像比她大概高出一个头。正用两只手把一团雾气从自己嘴里扯出来,看着自己扯出来的那一大坨,表情似乎很苦恼,那么大,实在吃不下去。而那一大坨,好像也有生命,在它手中疯狂地扭动,挣扎。

但是它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然后慢慢地回头,看向巷子里那几个人。

因为只是人形的雾气,也很难看出它脸上有没有表情。

但是能看到那些形成雾的颗粒在空中激荡翻涌,哪怕胡与已经决定不理那些人,继续开始向前走了,它的头却一直保持着方向,一动也不动地盯着那些人。完全不去管自己手里揪住的那团雾挣扎成什么样子。

那些人避开它的视线,在这种注视着恐惧地后退。

胡与连忙快步向前走,终于走出巷子之后,她扭头在玻璃牌上看了看,她身后的人形雾不知道什么时候气消失了。摸摸后颈,那块皮肤特别凉。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什么。

所以,巷子里那些人是异人?如果是在她病毒发作的时候,应该会很好分辨,可现在她感应不到。那自己身上的这个人形雾气是什么?

停好了马车之后,胡与犹豫了一下,走到空无一人巷子口向里看,站在巷子口即看不到里面有人,也看不到陆大先生的灯笼,更看不到红门。里面只是荒凉废弃的小巷,但当她小心翼翼地踏一步进去时,一切又出现了。

此时虽然离得远,却能看见,之间遇到的那群人全挤在红门外,看到她去而复返,显得非常紧张,一齐大退了好几步,警惕地盯着她。快吓哭的样子。

有一个小小的,鼓起勇气对着胡与喊话“我们第一次来,我刚才拦你,只是想向你问一下,你去看病的时候诊金怎么算的,没有恶意的。我们也没有抢过人的身体。你别吃我们。”

旁边的人吓了一跳,打他胳膊“你干嘛跟她说话。”

那个连忙不出声了。

这时候红门开了,门内不知道低声说了什么,这些人陆续都进到门内去。和胡与说过话的那个落在最后面,小童子不知道为什么不让他进去。

小童子关门前,伸头往外看,胡与连忙缩回脚。

估摸着差不多了,她又小心踩进巷子中,只有那个小个子还在门外站着了。他带着兜帽,整个人都笼在大袍子下面,看上去很是惶恐,不知道该怎么办,大概是想哭,吸着鼻子,回头看到胡与又来了,吓了一跳,退开好几步。紧张地看着她。

胡与问他“你怎么不进去?”面对这样一个异人,她心情很复杂。在末世的时候,她也遇到过不是那么恶的异人。

对方小声说“大先生说叫我看兽医去。”显然他很郁闷,嘀咕“兽医又不懂看。”说着犹豫了一下,把兜帽取下来,露出一只毛毛的狗头。取帽子的时候袖子从手臂上滑落,露出整只狗爪子。伸给她看“喏。”他还不是人。

胡与问他“你病了吗?”

他似乎不是很情愿回答,过了好一会儿,才把袍子撩起来给胡与看。

他整个人从头到脚,完全是狗的样子,但是站得很直,大概觉得胡与会看不起他,认真说“我会讲话很久了。”好像这样就能证明自己很有本事。

胡与看到他腿上有一截与其它地方不同,她能明显地看到从对方身体中有雾气从那个地方源源不绝地向外漏,就好像破了的水管。这些雾气散落在空气中,很快就消散了。

回想起来,刚才这个小个子后退的时候,腿好像确实有点瘸。

胡与这才明白,异人身上也是有雾气的,只是这些雾气更像是他们的血液,他们的组成部分,被包含在ròu_tǐ之中,所以除了伤口之外,看不到雾气露出。而方士身上的雾气,因为本来并不是属于他们的东西,所以只是附着于人身体皮肤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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