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的关键就是,猎户来到双巷子的时间。

青年人带着胡与来,是夜里,两个人进来的时候没有错,那说明在双巷,人类是夜里才进得来。

可那个猎户是白天午晌的时候走进来的。那说明他并不是人。

如果顺着这条线索,还原当年在山中遇怪的事,那当年在山上死的,恐怕才是真正的猎户。可他自己却并不知道。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猎户本人。

这说明,它在遇到那个猎户之前,并没有意识、对自己是什么,怎么生活的,没有任何记忆,几乎可以称为无意识地在山中游荡,不论是走动还是进食,都些行为都是本能的。直到猎户看到它,并且跟它说话。

猎户使它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它在那一瞬间就变成了猎户,完全取代了对方的身份,得到了他的记忆。并且认真地以为自己就是猎户本人。

但是因为它并不是真正的人类,人类的食物是满足不了它,所以它才会一直饥饿。又因为没有成为人类之前的记忆,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吃些什么,最终才会得所谓的饿鬼症。

那么,陆大先生讲这些是想对她说什么?

这个寄居在她身上的东西,她绝对不能开口和它对话,承认它的存在?

胖子见她听得懂得,顿时更高兴起来“既然你听得懂,那你也是有些脑子的。”好像这样胡与才过了审核,配跟他多说几句话“那这个东西我得细细给你讲一讲。”

边说着,边激动地招呼胡与“来来来,你坐。”因为看不见了,转身才一抬脚,就被地上的东西绊了个四脚朝天,但他一 点也不在意,爬起来喜滋滋的“坐嘛坐嘛。我就喜欢聪明人,一点就透,一说就明白。”可他这屋子从来不给人坐的,屋子里也没有放多余的椅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摸索着坐下了,热情地对胡与说“我一会儿讲话的时候,不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要插嘴,先让我说完。等我说完了,你如果要开口问我什么,那就得想清楚那些话你该不该说,再开口。有些话我能说,可你不能说,你懂了吗?”

胡与不敢怠慢,点头“请先生指教”正色听着。

胖子说:“你身上这个呢,问别人都问不着,只有问我,我才知道。我祖上,出过您这样的。我家姑奶奶,就跟您一样。说起来,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儿了。这东西跟山魅差不多,是同一种东西。但又不完全相同。山魅随便碰到什么人都行,它是自由身呀,生来就在山野之中,山野对它来说就是寄居之地,所以听得到山野之中万物的声响。但你这个东西呢,它生来是长在你身上的,你是它的寄居之地,只要你不承认它,一万个人跟它说话,都不算数,你知道为什么吗?”

胡与摇头“不知道”对方问什么,她就只说什么,一个字不多说。

胖子没想到她这么谨慎的。毕竟这世上有许多人,前嘴跟她说不要怎么样,后脚她就干给你看。这么听话,这么聪明,他喜欢,于是更耐心了,道:“因为它生来就在你身上,你的身体对它来说,就是全世界,别人跟它说话,它根本不会理,所以别人承认它的存在也没用。你肯定要说,那别人可以用别的方法它交流,让它意识到自己存在呀,可小姑娘呀,它是看不见死物的。”

说着问胡与“知道什么叫死物吗?”完全化身成个诲人不倦的老先生。想必这些年,他这一肚子关于山魅的事,都没跟人说过。实在是憋得慌。

“桌子、墙壁、纸、笔、墨。”胡与回答。

胖子很满意“对。这些东西对它来说都不存在。它只能看到活的东西,比如我,它看活物的方式,也和我们人也不同,它没有我们这样的眼睛嘛,所以看不到皮相。比如它看我,在它眼里,我只是有个大概的形状,它能感觉到我的魂魄,我的情绪,但不知道我具体是什么。也听不到我说话。”

胖子认真说:“所以,以后别人在你面前说什么话都好,凡是提到它,你可千万别跟着说、跟着问。懂这个东西的人,是不会大喇喇跟你直说的,虽然旁人说话它听不见,但是大家心里有数都忌讳这事儿。跟你直说这东西的人,都不是好人。但你也别怕,别人怎么说都没关系,反正它听不见,只要你自己不提。就算用代称说到它也要仔细,它虽然智力不高,记忆不好,但不是白痴,很多话你说得太明白,它听懂了就会出事,那可没有后悔药吃。最忌讳的是,你千万不要对它说话,也千万不要去看它。从镜子里看可以,但绝对不要扭头去看它本尊。那可妥妥地要出大事!这大事具体会怎么样,我也没见过,祖上也没出过这事儿。但我敢打包票,到时候神仙下凡都救不了你。你想呀,你们两个,就只有一个身躯,它又卡在你身体内,不能生造一个别的身躯出来,那你们打起来,到时候会怎么样?”

胡与点头“我懂了,多谢大先生。”

胖子摆手“不关系,跟你说话不累。我也愿意跟你说话。”可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什么来,却不再多说了。就好像刚才的兴头已经过去了。表情还有些讪讪的。好像自己兴起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胡与沉思了一会儿,隐晦地问“先生以为,这东西是怎么来的呢?”

胖子本来不想再跟她说话,这时候想想,索性直爽地摇头“实话说,这事是怎么个原理我知道,毕竟是祖上有过的事,但知道了,我也不会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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