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古人常说哀莫过于心死,不得不说这话放在曹墨身上恰到好处,午夜梦回,梦魇一场。梦中曹墨梦见自己与女儿共赴巫山,欢愉无限,本是人伦忌讳,却在这男欢女爱,鱼水之乡中升华为了一种美妙的意境。打破了血缘的阻碍,曹墨方才发现自己二十年来一直忽略的女儿竟如此美丽娇柔,如此荡人心魄……

蛛娘的春药起效迅速,然而褪去更快,半夜曹墨惊醒过来,刚才的噩梦中他的行为竟无比卑劣,不但与儿女luàn_lún相奸,还忘情的高潮迭起,如此卑劣的行为光是想想都觉可怖,可自己竟在梦中付诸实现,还如此逼真,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自己平时脑中所想……

突然,他看到自己怀内身无片缕的女儿,心中的惊骇简直无法形容,心中所恐惧的梦魇成真,这怎能不让曹墨头晕目眩,肝胆欲裂。曹墨不知所措的欲叫醒女儿,可手在半空却迟迟无法落下。

是啊,叫醒女儿该怎么说?该说些什么?

曹墨的手不断在半空舞动着,一会儿握拳,一会儿松开,胸膛急速起伏着,头上冷汗涔涔而出。曹鹿的性子外柔内刚,他这个做父亲的再清楚不过了,若是叫醒女儿一个解释不好女儿自寻短见怎么办?想他已经花甲之年,膝下只有一女,若是女儿有个不测,他怕是也没什么活头了。

“爹,你是不是醒了。”就在曹墨一身冷汗,手足无措的时候,曹鹿的声音响了起来,只是声音带着奇怪的颤音。

“鹿儿,你……”曹墨闻声浑身剧烈一震,身上冷汗刷的一声流了下来,连说话的语调都结巴了起来。

“爹,你不用说了,这不怪你……”曹鹿猛地坐起身,脸带泪痕的喊道,被子自她身体滑落,丝绸一样的皮肤趁着烛光显示出一种可爱的粉白色。

曹墨用颤抖的手捻起被角,小心翼翼的盖住了女儿的上身,接着反手就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一道血丝当即就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曹鹿一声惊呼,一手提着被角,一手笨拙的为父亲擦拭着嘴角的血迹。

“鹿儿,爹对不起你,爹不该诱惑你呀……”可怜的曹墨直到现在还以为曹鹿是因为自己那一时冲动下的shǒu_yín才控制不住春情,从而与自己行了这luàn_lún之事。

曹鹿不断的开合着檀口,不断的尝试说出什么,可无奈就是什么也讲不出来,直急的她眼泛泪花,纤细的十指用力的抓挠着锦被,甚至于用修剪整齐的指甲将锦被的丝绸背面刮下一道道的细丝。

曹鹿是苦于无奈无法讲出真相,可这看在曹墨的眼中又是另一回事,他只觉得懂事的女儿在想办法缓解自己的内疚,可既定的事实在眼前,她却无可奈何,这让老头心里更加悔恨,若不是估计女儿以后恐要无依无靠,只想当下死了最好。老头想到伤心之处,又抬起手重重的给了自己正反两个大大的耳光。

曹鹿看着父亲因为自己而如此内疚,心中焦急的简直不知如何是好,再无法克制的扑入父亲怀中,嚎啕大哭了起来。父女之间本无芥蒂,但如今……无奈父女两人只能赤裸相拥,泪洒千行却相顾无言。

次日清早,天还未亮,曹鹿便在父亲的小心护送下回到竹园,父女默契的一句话也不说。

曹鹿默默的关门,曹墨默默的离开,一切都很安静,没有惊动曹府的任何一人……

掩上房门,曹鹿却再也无法抑制夺目而出的泪水,她猛地提起裙摆,一路急奔入厨房,一把抓起那晚昨夜被她遗弃的莲子羹,不顾那莲子羹已经冰冷彻骨,用手一把把的抠出,一把把的塞进嘴里,嚼也不嚼的吞咽下去,直至身体承受不了的呕吐起来。曹鹿顺着呕吐的感觉一直干呕着,直到胃液也吐了出来,可她还是不想停下,可能她现在只想用身体上的痛苦来麻痹自己吧,只是ròu_tǐ的痛能抵消内心的痛吗?

曹鹿一个劲的干呕着,直到再也感觉不到有胃的感觉。少女无力的跪坐在地上,虚弱的用袖口擦拭着嘴角,一抹凄然的惨笑绽放在她苍白的脸上,犹如那绽放在雪山上的白莲,只会为将死之人而开放。

曹鹿面带浅笑的起身,沐浴,更衣,对镜描黛,巧画红妆,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原原本本的展现出来。画毕,少女起身走到书桌之旁,素手研磨,却提笔迟迟不落,直至一滴泪水滴落纸上才自嘲的笑了笑。

原来,我临死还不到该跟爹说些什么,也做不到把真相告诉爹……

不对,不是不能,是根本做不到!

一丝明悟猛地袭过心间,曹鹿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无法将真相说出来了,上官清的mí_hún术一定有一重暗示是针对自己而发,让自己无法将自己想出的任何事情说与旁人知晓!

手中的毛笔“啪”的一声被曹鹿戳在了桌面上,不过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无奈的苦笑,但随即一抹坚毅显现在曹鹿苍白如纸的脸上。

既然上官清的计划全都针对自己而设,那么只要自己自尽,那么一切都一了百了,父亲也不会因为自己而败坏名声了。

一条白绫悬过房梁,曹鹿双手执绫套入脖颈,双腿轻轻踢落脚下矮凳。

窒息的感觉袭来,一切景物都旋转了起来,曹鹿感到自己胸中的气息在被慢慢挤出体外,一切就都要结束了……

空气中“嗤”的一声轻响,一道银光闪过,原本要香消玉殒的曹鹿从半空跌落,被一双雄壮有力的臂弯接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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