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青天大老爷,我只是京城中的一个七品小官,怎么会喊我青天大老爷。
不过宋晨非常受用,过一下青天大老爷的瘾也很不错。
宋晨连忙走过去扶她起来,连声说不敢当,这倒不是装的,他真的不喜欢磕头,不论是向别人或者别人向他磕头都不喜欢。
“大婶,该怎么称呼呢?”
“民妇李吴氏!”
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直接把夫姓冠在前面,就成了自己的姓名了。
“大婶,你有什么委屈呢,说出来让大家伙想想办法!”宋晨没有托大,意思是让大家想办法,不一定非要找我一个。
“这一张一百贯的债券,是我前几天买的,只是买回去了之后,我那口子特别生气,嚷着要打死我。青天大老爷,你看能不能把钱退给我呀,否则……”这个妇人接着把袖子捞开,丝毫不在乎这里是公众场合,一看真的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宋晨邹了邹眉头,一百贯真是小钱,不过这个妇人为什么非要挑路演这个重要场合,非要挑这个时间点来,非要让他们的努力付诸东流吗?
是没有眼力劲还是别有用心?
债券是到期才能退出的,这种记名债券是不能转让的,反复强调转让是不被承认的。
私下里,宋晨出一百贯买回来倒不难,一百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真是九牛一毛,如果动根小指头就能帮助别人,宋晨还是很乐于助人的。
可当着众人面,把这一百贯退给她了,以后随便某个人都可能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来找他‘退债’,那时引起挤兑可就不好收场了。
不对,这手臂上的淤青怎么在掉色,宋晨顿时明白了这是设计一个局。
反派终于行动了,这才像话嘛,不然我这个主角太寂寞了。
对方真的将了他一军,如果不给她一百贯,那冷酷、一毛不拔的名声那可跑不了,债券的发行也会因此停滞,所有的努力都会泡汤;
给了的话要不了几天,肯定会更很多人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来‘退债’,到时更会焦头烂额。
对了,老子为什么要给她一百贯,五折买的商品,你还要十折退给卖家吗,哪有这样的道理!
宋晨悄悄地向谢国明耳语了几句,对方立刻就走了。
“大婶,走告官去吧!”宋晨温柔地说到。
这位‘大婶’愣住了,吕天一为她设计了许多情况,就是没有这一种,主动让她去告官,不过即使这样她还是理解错了。
在场的人也都觉得这画风转化得这么快,刚才还是一脸同情的样子,现在就直接她告官,连婉转一点的话都不会讲吧。
群众是一个很特殊的群体,容易被情绪煽动,他们现在完全站在这个大婶一边了,这个可怜的女人就要被她的官人打死了,这个冷酷一拔不拔的‘七品大员’明明动动手指就能拿出一百贯来,却不救这个女人。
连李晓菲、小玉儿都被激起了情绪,自家的姑爷怎么会这样冷酷无情呢,宋晨频频给她们使眼神,两位姑奶奶才没有当场发作。
威武……
“堂下何人?”一声厉喝传来。
堂上一个白脸老者,拍了一下惊堂木,宋晨惊得这个场景怎么这么熟悉了,原来古装电视剧审案都是这样。
“民妇李吴氏,河东村人。”这个李吴氏报地名时,吞吞吐吐地似乎不愿意让人知道似的。
“下官宋晨,军器监匠、工部虞部司侍制、终结者一号的发明者!”宋晨念了一串职务,还好不太长,即使这样……
白脸老者立刻石化了,居然会有这样给自己脸上贴金的。
接着进入了正题,控辩双方陈述案情,李吴氏还挺有表演天分的,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讲明了原委,挣得了大家的同情,有些心软的都在抹眼泪了。
“宋晨,民妇李吴氏说的可有错?!”白脸老者狠狠地拍了一下惊堂木,语气显然是在质问,这个家伙早就下了论断。
“没错,她刚才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不过我不会还她这一百贯钱。”
宋晨不紧不慢地说道,他看到了无数双愤怒的眼睛在盯着自己,群众可是很有正义感的,肯定会憎恨宋晨这种‘恶人’,同期李吴氏这个‘弱者’。
听到这句话,白脸老者眼睛闪过一丝得色,这世上还有如此愚蠢的家伙,宋晨这小子也就是有一双巧手而已,却是一个没有脑壳的工匠而已。
正准备宣判宋晨偿付一百贯给民妇李吴氏,还准备以有伤官仪和与民争利的罪名让他蹲两个月的班房。
鉴于他今天说的话,即使把事情弄到朝堂上去都是站得住脚的。
最近几天参宋晨的折子已经堆了一大摞,这家伙天天在街上像个搞杂耍似的,卖什么债券,还是以朝廷的名义进行的。
他可是站在火山口上,结果还敢这么张狂!
“慢着,下官还有话要说,”宋晨也不等这白脸老者同意,又接着说,“民妇李吴氏只是以五十贯的钱买的债券,为什么才两天就要还一百贯给她,这是什么道理!”
宋晨的话一完,来看热闹的临安市民开始叽叽喳喳地交头接耳了,是这么回事,才两天就要翻倍还,这不是明抢吗!
“肃静!”白脸老者对着议论纷纷热心的‘临安市民’吼道,绝不能让他们站到宋晨那一边去。
“民妇李吴氏,宋晨说的是真的吗,你大可放心有本官为你做主,尽管说实话!”白脸老者的话很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