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芜看着他好看而清冷的眉眼，心下忍不住又是一阵荡漾，见泛镜看得入神，忍不住问他道：“你为什么老盯着这条鱼？”
泛镜看了水芜一眼，他抿抿唇：“我以为皇上治国之道非正道，父亲说我错了，鱼是离不得水的，他说若是这鱼能在涸辙中存活一日，便帮我递折子。”
“那这鱼死了没？”
说着水芜把鱼从地上拎了起来。
泛镜怕鱼出什么岔子，急忙起身想将鱼拿回来，却在一个踉跄之下握住了水芜的手。
泛镜脸上一红。
而水芜心下一激动手中一用劲，那条可怜的鱼便在水芜手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直接被捏成了一团烂肉。
“……”
泛镜不自然地干咳了两声，避开了水芜欢喜的眸子，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好不惋惜的说道：“可惜了，再有半个时辰便有一天了。”
见他如此模样，水芜心疼得紧，捏了个诀便变出了一条木鱼冲泛镜手中便是一塞：“木鱼也是鱼，你父亲又没说是什么鱼。”
泛镜不说话，看水芜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水芜面上一红：“要不，我把这条鱼从往生桥上给你抢回来？”
天外天有往生桥的，同冥界那个轮回盘是差不多的意思，两个地方等同于两个世界的那种，但最后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是由最高统治者曼殊古神掌的。
水芜可是活了许多万年的老神袛了，不过是去往生桥把那条鱼的魂魄给拎回来，那地狱里的神袛自然是会给她这个面子的。
反正要拎回来的是鱼，又不是凡人什么的。
泛镜多看了她两眼，轻声说道：“不要和我父亲一样将我当做稚子戏弄，死了便死了，这是它的造化。”
说完泛镜便负手拿着木鱼进了府邸，留下水芜盯着他的背影眼底意味不明，她到底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父亲会怪你吗？”
泛镜脚下顿了一顿，头也不回地说道：“不过是打一顿。”
上一次禾草说有人要打泛镜，水芜便将龙太子打残了，但这次她确是不能冲凡人动手，她思虑了一番从老君那里顺了点仙药，趁夜溜进了泛镜房里。
泛镜很是诧异，水芜很是热情。
水芜说她来帮他上药，泛镜说他自己来。
推推囔囔几个回合以后，泛镜终于忍不住红着脸，小声说他此番被打的是……臀部。
“……”
水芜要掀开泛镜衣袍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进不得退不得。
此时烛光朦胧，水芜看着泛镜隐在黑暗中的侧脸，心中突然便开出了一朵花，她小声的和泛镜解释：“白天我并没有戏弄你，我真能帮你把鱼从往生桥抢回来。”
没等泛镜回答她便溜出了窗外，却又到底耐不住心底的好奇伏在屋顶听泛镜的反应，良久她才听见泛镜小声的说他相信。
水芜是神仙，自然是能听得清清楚楚。
她激动得心底一雀跃，直接从屋顶上摔了下去。
那日有人一夜未眠，有人抓了一夜的小偷，而某上神万把年里，头一次摔破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