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华悄悄后退几步,低声吩咐了贴身丫头几句。贴身丫头点点头,领命而去。
打了没多久,受刑侍女们的衣裳已经印出了斑斑血迹,叫声也愈加凄切。
声声惨叫中,孟云衣的脸色越来越不好。怎能为了还自己清白,让其中被牵连的人因自己而无辜受累。
可楚琮一副不查出真凶就不罢手的架势,要他罢手,除非自己认了。
孟云衣正要自己出来认罪的时候。白芷华先出了状况。
只见白芷华扶着肚子,软软地靠向了旁边的侍女。
侍女着急地喊:“王妃,王妃你怎么了?”
众人顿时都向白芷华看过来。
楚琮马上抢前扶住白芷华。
白芷华虚弱地说:“臣妾有孕在身,见不得这样残忍的事。她们太可怜了,听得臣妾心惊肉跳,腹中孩儿也受到了惊吓,胎动不已。还望王爷宽恕她们,也算是为未出世的小王子积福。”
事关皇嗣,楚琮立即紧张起来,吩咐暂停拷打,柔声对白芷华说:“是我的疏忽。你身子贵重,受不得惊吓。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
楚琮送白芷华回未央殿后,在等御医的过程中,管事走了进来,欲言又止。
楚琮眼神一凝,说:“什么事?”
管事回禀说:“奴才一直在查今日有没有人看见青鸟去过假山那。结果没查到青鸟,倒是查到......”
管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查到思思姑娘去过假山那。”
“什么!”楚琮惊得立马站了起来:“谁看见的?”
管事招招手,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战战兢兢的婆子,一进来就跪在了地上。
管事说:“这是曹婆子,她今日看见思思姑娘去过假山那。”
楚琮寒着脸对曹婆子说:“你把今日看到的情形如实说来!若有半点欺瞒,别怪我不客气!”
曹婆子吓得一哆嗦,说:“婆子不敢!婆子负责打理花园里的花草。今日巳时,天气炎热,婆子正躲在树荫下面休息避暑,看见思思姑娘去到了假山那边,在那里蹲了一会儿。”
“你会不会看错人?”
曹婆子回禀说:“思思姑娘是如今府里的红人,也常到主花园来,婆子不会认错的!何况天气炎热,到了巳时这个时辰,花园里更是一个人影也无。思思姑娘这个时候来,婆子还奇怪呢,是以记得很清楚。”
“你有没有看见其他人到主花园去过?”
曹婆子说:“今日是侧妃的生辰宴,大家都很忙。除了红鸾和莺儿来为晚上的生辰宴摘过一些花,没其他人来过。”
楚琮紧张地问:“她们摘了什么花?有没有去过假山那?”
曹婆子摇摇头:“她们摘了几朵睡莲,几支红掌,一把茉莉就走了。”
楚琮很是失望,盯着曹婆子说:“你说的可都是实话?”
曹婆子伏在地上说:“婆子不敢欺瞒王爷!”
白芷华插嘴说:“曹婆婆是个老实人,府中人都知道。她说的话应该可信。”
楚琮挥挥手,让管事和婆子都下去了。
白芷华也示意侍女退下。
白芷华柔声对楚琮说:“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思思姑娘。王爷还不肯相信这事是思思姑娘做的么?”
楚琮皱着眉,轻声说:“她不是这种人。”
白芷华走过来,柔声说:“锦书妹妹性子有些骄纵,言语无状,多次得罪思思姑娘,是过份了点。思思姑娘也是出身名门,怎肯一再容忍锦书妹妹的挑衅。思思姑娘精通医术,想利用自己的专长对锦书妹妹略加惩戒也可以理解。只是容貌乃后宫女子立身之本。虽说红舌兰的毒性过几日便会退去,但万一锦书妹妹没忍住,抓挠得厉害了些,留下了疤痕,那不是毁了锦书妹妹一辈子了么!”
白芷华叹了口气说:“思思妹妹到底年轻,做事还是欠考虑些。”
楚琮默然。原本他坚信孟云衣是被冤枉的,甚至怀疑过是不是黄锦书自导自演的闹剧,如今却有些不确定起来。孟云衣心高气傲,以前何曾受过这等委屈,忍不住出手教训一番也不是不可能。
白芷华柔声劝慰说:“这事错在臣妾,没有处理好姐妹之间的关系,导致两位妹妹之间关系恶化,闹出今日这样的事来。一家人,和最贵。臣妾觉得,在思思妹妹即将入门的当口,这件事还是不要闹大为好,免得影响了思思妹妹的声誉。臣妾愿意出面为两方说和,尤其是锦书妹妹那,臣妾会好好劝说。大局为重,臣妾相信自己还是能说服锦书妹妹不再追究此事的。只不过锦书妹妹生辰遭难,着实委屈。也请王爷配合,好好安抚安抚锦书妹妹。”
楚琮点头,拍拍白芷华的手说:“辛苦华华了。这个府中幸亏有你主持大局。”
楚琮忍不住叹了口气说:“若人人都像你一样谦恭忍让,该多好啊。”
白芷华摇摇头说:“臣妾做得还不够好。臣妾只希望,府中能恢复以前的和睦和安宁。也希望王爷能居中持正,不要太过偏袒。免得像今日一样,大动干戈,反倒更替思思姑娘招来别人的非议和敌意。臣妾在中间,也会很难办。”
楚琮有些愧疚,说:“还是华华思虑得周到。以后我会注意的。”
从未央殿出来,楚琮又去了风荷苑,将那几个婢女都放了,吩咐人给她们上药诊治。同时吩咐下面人不得再提起此事,违者重罚。
孟云衣忍不住说:“这是何意?不查下去了,这是认定是我做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