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再说话,纸飞机飞到了她的脚边。

洁白的一张纸,变得皱皱巴巴。

林安想捡起,却被一双细长白皙的手抢在了前面。

陆齐言看了她一眼

林安和乔启年互相用微妙的眼神交流了一下,心照不宣。

身为救死扶伤的医生,在照顾叶禾的时候,她经常会觉得很有负罪感,却又无能为力。

而那个女生,竟傻到向这里的人借手机。

戴着口罩的护士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神色都是很冷漠的,她们听命于陆先生,对这样的场景无动于衷。

叶禾并不知道这些,她没有借到手机,便写了一封信,信上面清清楚楚地填上了地址、收件人,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她颤抖地交给护士,再三恳求她帮忙送出去。她怕别人不明白,甚至又重复了好几遍,到底是哪个地方,哪条街,到底该怎么走。

叶禾生怕晓宁收不到。

过分天真其实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护士转手就将信交给了陆齐言,邀功似的笑着,“先生,她好像想跑。”

陆齐言并没有什么表情,他拆开信,很随意地扫了几眼,然后撕掉。

叶禾一直没有等到颉佳,实际上,她永远都不会等到。

也不会有人知道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夜里,陆齐言将叶禾按在床头,他吸了一口烟,又抖了抖烟灰,然后将缭绕的烟头碾过女生细腻的皮肤。

“疼吗?”

他在黑暗里问她,声音鬼魅而沙哑。

叶禾痛苦地咬着自己的唇,直到咬出了血迹。

陆齐言不喜欢自己的问题没有人回答。

于是他将叶禾直接丢到了地上,地板冰凉而坚硬,她觉得自己的骨头仿佛被摔碎了。

她觉得好害怕,支撑着颤抖的身体,试图爬向墙角,却被陆齐言抓住了脚踝,他又用力往回一拖,叶禾撕心裂肺地尖叫出声。

而他似乎觉得这样的尖叫很好听,反反复复地,用各种方式再次让她叫出声。

门被打开,戴着口罩的护士进来,她看到眼前的场景,顿住了脚步。

叶禾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向她爬过去,“救救我,你们救救我,求求你们了。”

那双眼睛像是镶嵌进去似的,护士只是机械又冷漠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很恭敬地问陆齐言,“先生,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滚。”陆齐言好像对于她的贸然闯入很不耐,可下一秒,他又吐出一句话,“给她喂点药。”

他现在想换个方式玩,没那个闲情逸致和叶禾耗费力气。

一瞬间,叶禾的心全凉透,她才明白,在这里,没有任何人会帮她,他们全都受陆齐言控制。

整座医院都是监禁她的牢笼。

护士不像是护士,而像训练有素的女特工,她很轻易地就按住奋力挣扎的叶禾,然后撬开她的唇,给她塞了两颗胶囊,五分钟以后,一切都归于平静。

护士的任务完成,便退出了病房,陆齐言这样的举动,她好像见怪不怪,麻木到毫无波澜。

女生的意志便不再清醒,却还是一直在哭,她依稀还能够看见黑暗的影子,在向她渐渐靠近。

陆齐言将叶禾抱起来,尽了兴。

天亮,病房里是一片狼藉。

叶禾蜷缩在小角落里,哭得红彤彤的眼,青青紫紫的身体,嘴角还流着血,惨烈到几乎体无完肤。

乔启年告诉林安,今早要多注意一点,因为陆齐言昨天进了病房。她觉得自己做好准备了。可她还是没有想到,情况比她预料得要糟糕得多。

林安叹了口气,一种无力感在胸口泛泛而开,“让我看看——”

女生突然抓住了她的手,眼睛里翻搅着朦胧的泪花,她挤出了几个字,“我想回家。”

林安抿了抿唇,沉默很久。

“以后陆齐言在哪里,你就在哪里。”

她这样告诉她。

再多的同情也没有用,倒不如冷漠一点,至少这对林安自己没有害处。

而在疗养院的客厅,阳光全都透过落地窗,洋洋洒洒地照了进来。

陆齐言躺在沙发上打游戏,逆着光,陷进去一个隽秀的轮廓。他刚洗完澡,身上似乎还萦绕着清清爽爽的水气,很随意地套了一件和t恤,松松垮垮,依然是纯白色的。

乔启年站在一边,几乎没有什么语气地汇报着情况,“叶禾偷了护士的手机,她抱警了。”

是太蠢还是可笑?

她大概是不知道这样做毫无意义吧。

沙发上的人不为所动,指间依然停留在屏幕上,只是微微抬起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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