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予骞的长腿也不动了。

他和沈娆隔了大概半臂的距离,男人回过头,看到身侧的电梯门,手指一动,绅士地帮她摁了下行的按钮。

沈娆站着无聊,困得直打呵欠,一边打一边还拨弄头发,呆毛翘得到处都是。

陆予骞有些看不下去,伸出手,想要抚平她的发顶,但沈娆却猛地挺直了脊背,躲开了。

陆予骞眼神一暗,左手僵在半空中,进退不得,下一秒,又被沈娆握住,猛地一把拉到了近前。

她的动作很快,劲儿使得也有些大,仿佛对他的手有极大的兴趣,急于看清什么。

但也只盯了一瞬,沈娆的眼睛疯狂眨了许多下,最后像是被蛰痛了一般,别开了视线。

然而她的手,却没有放,不仅没有放,反而收得更紧了。

陆予骞皱了皱眉,低下头,想要回握,却看见沈娆纤细的指尖,轻轻地在自己的无名指上反复划动。

戒指的触感坚硬而冰凉,宛如一柄寒光四溢的冷剑,悬在沈娆的头顶,却迟迟没有落下。

然而胸腔里的一颗心,早已密密麻麻扎满了针,那种缓慢的,却又不致命的痛感,一下一下刮着她脆弱的神经。

果然啊,他还是戴着……

一直的一直,他都不曾摘下来过。

这是沈娆长久以来都选择性忽略的事实。

他可能只是忘记了,也可能只是习惯了,她给陆予骞找过许多的借口,疯狂地催眠自己,到最后,索性就直接抛之脑后,不再去想。

她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了……

然而现实是,女戒上的“b?s”,和白舒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是属于另外一个女人的,可关于这个女人,除了一张连面容的模糊的照片,沈娆可以说对她一无所知。

从白舒入手去查,一整晚扑在网络上,但大小贴吧、论坛,以及各路社交平台,关于白影后有个双胞胎姐妹的事实,竟然找不到只言片语。

就连她的家庭关系,也是一片空白,干净到让人觉得,白舒这几年在圈子里,全是白混的。

这自然不可能是白舒本人的手笔,陆予骞这么做,是想保护那个“b?s”吗?

沈娆想起,自己在白舒生日那天,将女款的银戒送到了她的手上。

哪怕明知道戒指不是她的,白舒也还是激动得差点掩面而泣,她明白这枚戒指的独一无二,只可惜,她戴不上,沈娆也戴不上。

她们都差了一点点,差在没有在最初的时光里,遇上那个明媚意气的少年。

沈娆抬起头,看向陆予骞,如今这个成熟又干练的男人,眉宇间,冷酷到底,就像是一座刀枪不入的金刚铁甲。

他究竟经历过什么呢?连心性都可以大变?连笑容也可以抹杀?

可是,不能问。

她答应过他的,她愿意等,等他愿意说了,否则,她宁愿自己永远都不知道。

沈娆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能在心底苦叹,她是高估自己了啊!

“到底怎么了?嗯?”

陆予骞凑近一些,她却再一次退开,摇着头道,“没事。”

手机又震了两回,沈娆拿出来看了一眼,冷笑连连。

“你和白舒之间的协议,算是彻底无效了是吧?”

她忽然问,问得一本正经,为了跟他确认。

陆予骞点点头,正想把公司新下的决定告诉她。

沈娆却扬了扬手里的手机,冷哼道,“那我就不对她客气了!”

屏幕上,微信对话框里一连刷过去好几条信息,应该是刚才在病房里那通电话的后续——原来白舒狗急跳墙,跑去了君山集团大闹,索要天价赔偿金。

沈娆挺明白白舒的心路历程的,反正演艺生涯都即将要被断送了,不趁机捞一笔,那才是傻的?

但她不知道的是,前些时候因为陆予骞勒令,谁也不敢找她和君山集团的麻烦。

可现在,白舒已经没有什么可顾忌,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要不是那支该死的汽车广告,要不是那该死的沈娆,她根本不会受伤,这笔账,必须要讨回来!

正好,沈娆也忍她很久了,一次性收拾掉,省得她再在自己面前瞎蹦跶。

电梯门打开,沈娆收了手机,走进去。

回过身,看着陆予骞也想跟上来,她伸手拦住,竖起食指,对着他摇了摇,语气傲然,却又带着自信,“不用你帮,她敢来招惹我,那她就要做好觉悟。我保证让她,一分钱都拿不到!”

-

沈娆果然说到做到。

之后的两天时间里,她一直镇守在公司。

律师团队里,全是沈娆亲自挑选的精英。

白舒这摆明了是讹诈,当然要打官司解决,私下和解什么的,让她做梦去。

既然白舒将她的个人损失明明白白给出了一个价,可以,那她便让人去计算整个集团的损失,并且全程由仲裁员监督,公开透明,以证明绝不掺假。

几十个项目因为白舒而搁置,因为本着人道主义,集团不换代言人,等着她回归。

没想到她却倒打一耙,这事儿闹在公众的眼里,除了白舒的一拨死忠粉在那儿洗地,明眼人也知道是哪方理亏。

最后,经过清算,一直以受害人姿态自居的白影后,倒还欠了君山集团上百万的债。

这下,大部分粉丝也噤声了。

尽管白舒还发了条微博,配上伤口的图片,来博取同情。

但在一片倒的舆|论里,也没有掀起多少的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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