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姝日后,会日日为公主祈福。”雪姝说着便起身准备离去。

“你今日来赔罪,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秦家?”

月清歌突然的话语让她脚步一顿。

“是雪姝请求,父亲亦首肯。”雪姝又跪了下来回答道。

自从上次宫中雅妃流产一事后,雅妃就有意疏远了秦家。

秦家势微,对雅妃娘娘这个靠山是极为重视的,可是那次事后,他们不仅受了惩罚,还与雅妃生了嫌隙,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之后秦家也想过要补救,可是依旧无济于事。

雅妃是极为聪明的,她怕是早就看透了这个母家,对于这个只会惹麻烦还毫无助益的家族,远离无异于是最明智的方法,而那件事也是给了雅妃一个契机,如今若是秦家再出什么幺蛾子,恐怕旁人也很难将脏水泼在雅妃或者承德身上了。

可是秦家依旧是不甘心的,自从月清歌出来立府之后,他们就曾多次送过拜贴,只是都被拒了。

如今,让雪姝过来赔罪,恐怕一是怕月清歌怪罪,二是想博同情。

月清歌看了看雪姝,伸手取下了头上一支白玉钗,递给了若水。

“你陪雪姝小姐一同回去,这是赏赐给她的。”月清歌看向了若水。

若水会意,“是公主,奴婢会转达的。”

送给雪姝却不直接给她,是为了让若水当着秦家人的面表示出月清歌对雪姝的重视。

“公主...”雪姝看着那只玉钗,怔了怔。

“行了,我们公主要休息了,你快下去吧。”三七忍不住赶人了。

看着这样一个形容枯槁的人在面前跪了又跪,心里真是压抑得不行。

“是。”雪姝神色惶恐,赶紧退了出去。

等雪姝和若水走了,三七才开口道:“公主您真是菩萨心肠,那姑娘看着模样就是活不久,如今得了您一句话,倒是在秦家得到了保命符。”

月清歌闻言轻轻笑了,唇珠微启,如风中盈盈芙蓉初盛。

“你怎知,我不是在害她?”清盈得有些缥缈的声音落在纷杂的雨声中,转瞬间消失不见。

“公主,游园会开始了。”清妤看着楼下大厅正立着的齐鸳。

“公主,这游园会有诗会,棋会,书画会,灯会,还有琴会,当然也有投壶射箭什么的,您想玩什么呀。”三七显得跃跃欲试。

月清歌闻言不语。

她别说去玩,只怕是一出这个雅阁,就有人围上来了。

可是她又不能不去。

等月清歌下了雅阁之后,周围早就聚集了三三两两的名门闺秀,似有意似无意地不停向着这个方向打探。

等见到了月清歌,又各自纷纷上前见礼。

不过到底是名门贵族,也没有失了身份,做什么逾矩的事。

只是没走两步,一个芝兰玉树般的颀长身影便落入了眼帘。

楚夜辰静静地站在池边,抬眸向着她看来。

“草原一别,不知公主是否安好。”他开口问道,如清石击水,煞是好听。

“劳王爷挂念,羲和一切安好。”月清歌垂眸回道。

“那便好。”楚夜辰看着眼前人如蝶翼般的睫毛,悄然遮住了那双星辉流溢的眸,不知其间是如何颜色。

“前面飞宇阁设有棋局,听闻其中还有亘古未解的残局,不知公主是否有兴趣一同前去一观。”

“既然王爷有此雅兴,那羲和就恭敬不如从命。”月清歌淡淡地答到,语气一如既往不生波澜。

周围人一看公主和翊王相伴走向了飞宇阁,都纷纷远远跟了去。

飞宇阁原本并不热闹,虽说棋艺几乎是所有贵族子弟都要学的,但真正技艺高超的却是寥寥无几。

所以当月清歌和楚夜辰到时,也只有几个年轻公子和一位小姐在飞宇阁对弈。

百里馨苒本正在沉思下一步棋怎么走的时候,四周嘈杂的声音却突然传来。

她皱着眉抬头望去,迎面而来的一对璧人让她微微失了神。

“参见羲和公主,翊王殿下。”周围的人已经起身见礼,馨苒才反应过来,赶紧起身跟着行了礼。

“王爷和公主可是要对弈?”飞宇阁的管事赶紧上了来。

“非也。”楚夜辰轻轻摇头,“不知可否一观雒邈残局?”

“这...”管事一听,伸手挠了挠头,半晌说不出话来,神色为难。

“若是为难就罢了。”月清歌开口道。

“不是小人为难,只是这飞宇阁有王妃定下的规矩,若是有人想观雒邈残局,则要通过周先生的考验。”管事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这个周先生本就是王府上的幕僚,为人心高气傲,却十分受王爷和王妃的尊敬,一身棋艺高超,那雒邈残局也是他带进王府的,所以才有这个规矩。

可是眼前这两个人的身份,哪是普通人得罪得起的,让一个区区幕僚去考验公主和王爷。

楚夜辰不语,目光落在了月清歌身上。

“无妨,自是早有的规矩,也当遵守。”月清歌开口道,语气清浅,没有一丝居高临下。

管事松了口气,“那公主王爷随小的上二楼吧。”

等月清歌和楚夜辰在二楼落了座,那周先生不一会也过了来。

“草民参见王爷,公主。”

月清歌抬眸,一下子撞进了一双深若幽潭的眸。

周之虞起身,坐在了他们对面。

他长得极为俊逸,却非清朗之色,而是极深沉的,坐在那里,如一幅深秋落晚的古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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