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多好啊？
林糖眨巴眨巴眼，听到这句后困倦稍微少了点。
她不想躲在被窝里打字，也懒得再坐起来，韩梓发了语音，她索性就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
接通的那一刻，韩梓的声音立即传了出来。
“喂？”
“韩梓。”
小姑娘困了，说话声音比平时更软上几个度，又低又娇，让人恨不得立即把她抱进怀里亲一口。
这个人就是韩梓。
少年的目光停在桌面上，右手拿着手机举在耳畔，还能稍微听到林糖呼吸的声音。
他轻轻“嗯？”了下。
低沉又有磁性。
林糖一不小心被撩到，眨了眨眼瞬间清醒了些。
她翻了个身，被子窸窸窣窣的声音传过去，韩梓挑眉：“你准备睡了？”
“是呀。”
林糖拖着调子：“这个点不睡，明天上课肯定会困的，我们不是约好了有课就不许熬夜的嘛。”
再说下去，小姑娘就又该念叨他了。
韩梓舔了下唇：“好吧，那你先睡吧，我不打扰你睡觉喔。”
林糖说着说着话就又有些困了，眼皮子重得很，闻言却是立即出声：“你也去睡，你该睡了。”
韩梓：“我不。”
林糖费力地掀起眼皮眨眨眼，床头的小灯泛着暖黄色的调，她打了个哈欠，微微叹了口气，语气带了点严厉。
“那你不睡觉，你去干嘛？”
韩梓顿时：“你凶我……”
“……”
林糖眨眨眼，轻轻眯起一只眼睛让自己保持清醒，眼皮都要抬不起来了，还下意识就哄对面无理取闹的少年。
“我错了……没有凶你啊，我只是想让你早点睡觉。”
“不然明天你会漏掉老师的知识点的，这叫——”
“得不偿失。”
韩梓无奈接腔，“我知道的，但我确实睡不着啊，比起躺在床上数绵羊，我更想多看两道理综题。”
平时林糖就说不过他，现在困得糊里糊涂，就更说不过了。
听韩梓嘟嘟囔囔说完这一串，林糖的眼皮都睁不开了，闭着眼睛用气音“嗯”了声。
韩梓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盯着不停转的时钟，放柔了声音：“糖糖？”
“嗯？”
“你困了喔。”
“嗯。”
他偷偷笑了一声，就像对待什么宝贝一样，小心又珍惜：“那晚安叭。”
“……晚安。”
韩梓最终还是没有通宵。
他写了几道理综大题，顺顺利利解到最后一步，对完答案才感觉心里的慌乱少了些，然后才上床睡觉了。
临睡之前，脑子里都是林糖半含着迷糊的那句“晚安”。
*
二班最近英语课很多，英语老师在黑板上写了个单词，回头敲了一下桌面。
声音严厉：“这叫，不是ado分不清？分不清吗？一个个眼都长哪儿去了？”
邵龙默默地写了遍ad，撇着嘴挤眉弄眼。
下一秒一个粉笔头就扔了过来，在桌上弹了两下又掉在他脚边。
“邵龙！你别以为你低着头我就看不见啊！上次也是你，dry分不清，你还坐韩梓旁边，你能不能稍微跟他学学！我又不指望你考满分！这种基础的东西不能再错了吧！”
邵龙唯唯诺诺：“知道了老师……”
英语老师嗓子一向好，扯着喊了半天也不影响上接下来的半节课。
一个班的人默默地受着她的火气，乖乖地上完了这节英语课。
老师一走，班里顿时喘了口气。
石来信在后面“呼”了一下，松了口气接着又开始抄单词。
“上次我的单词也写错了，幸好老师没说我——”
“什么？你也错了，那她怎么只说我不说你！”
邵龙皱着脸忿忿不平地回头。
韩梓毫不客气地一笑，往后微靠了点，朝石来信挑了下眉，又看着邵龙道：“可能是人家没在老师说话的时候做鬼脸吧？”
邵龙一握拳，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抬眼就见席丽从二班后面经过，到窗户边的时候他叫了一声：“丽丽！韩哥欺负我！”
整个班都被他叫得一激灵，他没注意，看到女孩听到他的声音后停下，接着嗷嗷叫着出去了。
石来信收回目光笑了一下：“他好喜欢和席丽同学告状呀。”
上次两个班一起上完体育课，石来信就认识了席丽她们。
韩梓意味不明地看着邵龙出去拉着人席丽说话，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笑。
“他刚刚要是看见谁都会告状的。”
石来信接话：“看到林糖同学也会吗？”
韩梓：“……”
“他会拉着林糖同学告状吗？”
石来信一脸好奇。
“他敢？”
韩梓皱眉，半真半假地说：“糖糖才不会搭理他呢，糖糖只跟我玩！”
“喔……”
石来信缓缓点了两下头，“看来你和林糖同学的关系很好，你们所有人里，只有你一个男孩子叫她糖糖。”
别人不是叫她全名就是跟邵龙似的叫糖姐。
韩梓一愣，他也是这时才意识到，好像从一开始，他就莫名其妙地喊起小姑娘“糖糖”来了。
小姑娘平时一本正经的，梁明放叫她全名她都要板着脸提醒人家在后面带个同学。
可从头到尾，也没有对自己叫她“糖糖”有过什么意见。
韩梓顿时又高兴了。
他赞赏地看了眼石来信，内心觉得还是他心细，不像邵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