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在沟通。

陆绊能感觉到,这位巫女正在与这个世界沟通。

在她的脸上,裸露出的手臂上,脖颈上,蔓延出了一些令人目眩的,黑色的花纹。

这些花纹饱含着邪恶,污秽,怨恨,疯狂,光是看上一眼就足够让人陷入理智丧失的境地。

而那样复杂与污秽的花纹,正从琥珀的胸口位置朝着她的四肢蔓延。

见识过许多的陆绊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污染。

或者说,这是污染带来的异化。

这些亵渎的纹路,正是琥珀沟通这个世界的时候受到的污染。

她在与世界对话的时候,世界也在对她做出反馈。

就像陆绊对着邪神唱歌,邪神也会反过来对陆绊唱歌一样。

交流与沟通从来不是单方面的。

就算没有回应,也是一种回应。

在这种情况下,被秽物污染的世界聆听到自己的话语,就会导致污染找上门。

尽管如此,琥珀依旧没有停止那如同颂歌一般的呓语。

她令阳光刺破乌云,令风浪平息,令迎面而来的炮弹偏转,陆绊看到,琥珀的指尖已经枯萎,就像坏死的树木,呈现出可怖恶心的状态。

陆绊此前并未见过红叶使用言灵,或许用过吧,但红叶那时候的状态很难说到底是谁污染谁。

因此见到琥珀的模样,他有些惊讶。

和岛大社的巫女,都是用这样的方式解决秽物的吗?

没有给陆绊思考太多的时间,他看到一团雾气在暴风雨之中朝着这里飘过来。

这灰雾的模样很眼熟,陆绊很快认出了这是绷带人的灰雾。

“这么说起来,这次的入侵者里可能有绷带人?”

陆绊看到那雾气朝着窗口而来,他一把拉住了琥珀,让她回到房间里。

手透过丝质的衣服,摸到的是干枯瘦弱的身体。

陆绊没有纠结,左手抬起,手中具现化出了【遗言】。

那雾气迅速成型,构成了一个人高大人形生物的模样。

以灰色的雾作为主体,外面是缠绕的绷带,红色的独眼散发着不详的光芒。

他的手上还有一柄灰蒙蒙的利刃,在外面逐渐暗淡下去的星光和远处的闪电雷霆映照之下散发出淡淡的微光。

闪光看到了两个人,一个人很明显就是他这次的目标,那名巫女。

另一个人看起来像是护卫,不值一提。

忽然,闪光看到对方抬起了手,尽管那手中空无一物,可强烈的危机感还是让闪光下意识就选择了躲避。

但尽管他立刻闪开,脑中还是响起了某种淡漠宏大的呓语。

一瞬间,底下水手们呼喊的声音,海浪声,雷声,雨声,所有的声音都变成了那仿佛来自遥远亘古呼唤一般的呓语,在闪光的意识之中徘徊。

他别说战斗了,就连站立都不一定站得稳,整个人的身形溃散,绷带都要掉下去了。

趁着这个机会,陆绊又连续开枪,一连五枪,将这呓语彻底铭刻在了闪光的dna里。

缠绕着绷带的闪光身上的灰雾颤抖,不断收缩膨胀,甚至闪烁出红光,如同那些璀璨的星云。

伴随着这些呓语,闪光的意识开始融化,就像放在热锅上的黄油,一点点变成液体,沸腾,干涸,成为焦黑的黑色废物。

闪光的身体崩溃了。

那些绷带化为了长蛇,从灰雾一般的身体里,无数的绿色的烟雾构成的触须朝着四面八方蔓延。

与此同时,某种声音从闪光的体内传了出来。

那是与陆绊所携带的呓语不太一样的另外的低语。

更加充满恶意,令人心生烦躁与癫狂感觉的邪神的低语从绷带人的体内传来。

这声音就连陆绊听了都觉得难受,房间里的琥珀捂住了耳朵,身上的污染在消退的同时,她的双眼,鼻孔,嘴巴,和耳朵里也流下了鲜血。

几乎同时,这声音越来越响亮,就像一个发信器,令整片海域都沸腾了起来。

无论敌我,所有的人都因此而捂住了耳朵,战场一度变得平静下来。

但陆绊很清楚,这不是什么好事。

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言弹导致的对方的这种变化,还是说这个种族特有的防御机制就是如此。

陆绊将言弹切换,一枪将那灰雾送出房间,落到了海水里。

可那呓语依旧没有停息,甚至在海水中传播到了更远的地方。

拎起了因为闪光的呓语和污染的反噬而变得有些意识模糊的琥珀,陆绊朝着甲板上走去。

船上的人开始从那呓语之中恢复神智,一路上磕磕碰碰,陆绊艰难前行。

这种时候,他最好的选择是带着琥珀去雇佣兵的小船上,然后迅速逃离这一片区域。

他有一种预感,这闪光的呓语可能会引来某些不好的东西。

来到甲板上,陆绊看到了手持长刀的菖蒲。

“她怎么样?”

菖蒲见到失去意识的琥珀,问了一句。

“受到了污染,我不清楚巫女是不是会自然痊愈,但现在显然已经没有战斗力了。”

陆绊答道。

敌方的战舰已经来到了咫尺的位置,甚至可以可以看到对面船舷上那些手持武器的士兵们脸上紧张的表情。

接舷战就要开始了。

这一艘船已经千疮百孔,就算没有任何人影响,也会在不久之后沉默,这些士兵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琥珀而来。

“你去我们的船上,沿着海图的航向,避开海盗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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