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十分紧张。

既兴奋又紧张,攥紧手机在膝头,面上虽保持着笑意,但其实整副身体都是僵的。

车窗外,傅令元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野范围内,旋即掠过的是院子里的风景和每隔一阵笔直站立的守卫。

直至驶出大门口老远一段距离,别墅的影子完全消失无踪,阮舒收回视线,掌心稍稍地松开,不过心跳尚无法迅速地平息。

她没有想到,今天的出行能够如此顺利。傅令元不仅把手机还给她了,而且还因为临时有事无法陪同——他不陪在身边,简直少了大半的障碍啊。

回忆自己这整个月子期间和他的纠缠,从强硬地正面反抗,到被逼无奈假意屈服,最主要的是精神上的压力,心底不由漫上来无尽的酸楚。

转眸扫见前面的赵十三和二筒,以及身边的九思,阮舒很快捺下情绪,挺直腰板,坐正身体——还不能高兴得太早。虽然目前的情况给她的出逃计划提供了相当有利的形势,但没有到最后,尚不知是否能够成功。

希望陈青洲能够给力一点。

就怕过程中如果出现什么问题被傅令元察觉重新逮回去,她往后再怎么演戏恐怕都不会有用了。等待她的只会是更加戒备森严的囚禁……

握了握手掌,阮舒低头给手机开机,盯着亮起来的屏幕,她愣了一会儿的神。

原本各种尝试地要找通讯设备与外界取得联系,如今手机还回她手里,却好像暂时并没有多大的作用。

塞回手机到包里,再抬眸时,眼底一片清锐——嗯,目前最要紧的是集中精力,等待一会儿陈清洲的救援。

她可还什么都不清楚。不清楚那位给她传纸条的陈青洲的暗桩究竟是谁,更不清楚那个暗桩是否已成功通知陈青洲关于她今日的出行,而陈青洲是否已策划好救援行动,会是怎样的一个行动?会在哪里动手?她到达医院前,还是医院里又或者离开医院的时候?是否还需要她的其他配合?

前往医院的路上阮舒都十分专注,神经高度绷着,时刻留意端倪,以至于二筒突然紧急刹车时,她扶住九思的手臂稳住因惯性猛地往前掼的身体,脱口便掩饰不住紧张地询问:“出什么事了?”

负责开车的二筒连忙道“抱歉”,副驾驶座上的赵十三指了指挡风玻璃外加以示意,解释道:“阮姐你别吓到,就是有个小屁孩不守交通规则强行横穿马路。”

“噢……”阮舒面上无虞,心里忍不住有点失望,很快又重新打起精神——耐心点,没什么好着急的……

接下来一直很顺畅。抵达医院后,赵十三一把操持着她的复查流程,办手续、找医生,然后由九思贴身陪在她的身边共同进出检查室。

中途,阮舒去了个洗手间。二筒和赵十三居然也不顾脸面地守在女洗手间的门口,吓得其他女病人都不敢进门。而九思则跟她到了里面,就站在隔间的门外等。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的此般严密肯定是事先得了傅令元的叮嘱。简直是一丝儿的缝儿都不给她留。看来他也并没有对她完全放下防备。

阮舒坐在马桶盖上,神色十分凝重,心里头亦犹豫不决——都到这份上,还不见陈青洲有动作,难道他是打算在他们回别墅的路上再强行抢人么?

掂了掂手机——又或者,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自己报警,向警察求助?可是……

大概是她在里面呆得太久,门外九思关心着询问:“阮总,你还好么?”

阮舒默默叹息着,捂了捂肚子,先勉强在底裤上垫了几张厚实的纸巾,然后打开个隔间的门出来,交待九思:“帮我去买一包姨妈巾。”

医生预先提醒过,手术结束后大概一个月就能正常迎接大姨妈。她这还推迟了两天。刚刚医生还问过她这个问题。

九思应承着匆匆就去办事,出来门口的时候阮舒看见赵十三和二筒貌似在询问九思,九思估计是老实相告了,因为两个大男人听完后飞快地朝阮舒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明显有点微妙的尴尬。

阮舒心底轻哧,守女洗手间门口怎么就不觉得尴尬了?也难为他们被傅令元派遣这样的任务。

最后一项是b超检查。

九思暂时不在,阮舒一个人进去的b超室。

检查很快,检查结果也挺好的。她从床上起来整理着衣物,一旁的一位护士忽然走到她面前,将一套护士的制服递给她,低声道:“阮小姐,时间不多了,请你动作快点,一会儿出去后直接下停车场,2号门那里,负责接应你的人已等候多时。”

终于等来了?阮舒内心顿时一喜,什么废话也没不多说,按要求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戴好口罩。

一分钟后,阮舒打开门,微微低着脸,推着医用推车走了出来。

赵十三和二筒正坐在斜对着门的塑料椅上,听闻动静下意识地望过来一眼,并未再有其他反应。

阮舒背对着他们,从容地带上b超室的门,淡定地继续自己的步子。

手心直冒汗,心脏如被提到嗓子口一般,噗通噗通地跳得厉害。拐了弯,离开他们视线范围的一瞬间,她随手就将医用推车松开丢在路边,这才迅速飞奔向电梯。

未曾料想,电梯的门打开,从里头出来的人是九思。

猝不及防下,阮舒避无可避,直接和她打了个照面。虽然她的脸上还戴着口罩,但九思盯着她的脸,十分明显地怔了怔。

阮舒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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