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人家毕竟是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容易满足很正常。

“今晚店里开自助餐,少君希望你参加。”柏少华说,今天大家都没空,由他来当一回代言人。

苏杏不假思索地拒绝,“替我谢谢他,不过没空,今天把活搞定之后我要出去一趟,时间不定,让他不必找我。”哪怕屋里有灯光,对外说是防贼,其实是替自己照明。

“这么急?不歇几天?”他打量她一眼,就这副小身板,“明天你可能起不来。”

“我知道,所以不能停。”一旦停下至少要半个月才能恢复正常,运动过后的酸痛她深有体会。

还有这种逻辑?

柏少华忍俊不禁,想了想,“如果是为了茶叶的事不着急,昌叔的寿辰在七月。”以农历为准,而今天才二月初。

“茶叶只是顺便,”苏杏捧着饭盒目视远方,“我另外有事。”

婷玉说找不到药材就不过来,不明白她为何那么执着。

所以,苏杏每隔十天去一趟,而今晚又是一个十天。如无意外,她不会放鸽子。根据某种定律,当原定计划出现变化时,意外往往发生在那一刻,所以她从不敢轻易缺席。

趁酸痛未至,赶紧过去一趟完成这项惯例任务。

晚上,隔壁家飘来各种食物的香气,远远看见室内灯火辉煌,热闹非凡,时不时传出阵阵爆笑声。而苏宅一如既往的清静,关闭家里所有门窗,在树叶上喷洒药水,然后交代家里的小伙伴们要乖乖的,她很快就回来。

穿上那个年代的棉麻衣裳,灰蓝色,很乡土的平民服饰但穿着很轻松透气。拿出那支最喜欢的玉竹簪在灯光下不舍地摸了摸,看了看,那个年代的茶叶很贵,十两才一小盒。

汉代漆盒盛行,以它存储茶叶分大中小盒,漆盒色彩深沉但外壳的彩绘精美多样,格外显贵。

她自己买的是小盒装,中盒的十五两,大盒价值二十两银子。既然是昌叔的寿辰自然要买大的黑漆盒,讨个吉利。正好,玉竹簪可抵一盒茶叶,婷玉给她银两买的。

婷玉说,她是汉代的东道主,而苏杏是现代的。互相往来,自然要花东道主的钱,不必计较。

婷玉房间的抽屉里有一个梳妆盒,里边有好几层,其中一层装的就是五铢钱,有金有银,还有一些珠宝,叮嘱她在短缺时拿来花用。那怎么可能呢?一抽屉的古董藏都藏不及。

而自己买的这些玉器在大场合根本不敢亮出来,生怕引起行内人的注意,只能在乡下戴着过过瘾。连用来包装茶叶的漆盒,她一回来就锁进书房下边的柜子里,换成现代漆盒装茶叶。

与其战战兢兢,不如让它们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反正自己拥有过,有种心愿已了的错觉。记得有句话,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往往建立在借与还之间。

答应给柏少华的茶叶她是一定要买的,欠人家的终须要还。

她喜欢这种相处模式,但凭心意,而非道德绑架。

收好玉竹簪子,她披上宽松同色系的单薄斗篷,盖上帽子。

最好的茶叶在一个繁华的大都城内,进出城门极麻烦,幸好她去过知道茶铺在哪个位置。意念一动,眼前出现一片淡淡的光华,她稍稍提起裙摆一步跨了进去。

亥时,也就是晚上九点左右,城里夜深人静,人们停止外间的活动进屋歇息。

一个身披斗篷的人缓缓来到一间茶铺前,叩叩叩,没人回应,继续叩叩叩……里边一直没动静,外边的敲门声持续不断,隔一会儿响几下。

终于,屋里亮起了灯。

“谁呀?大半夜的不做生意。”里边传出睡意未消嗡声嗡气的回答,颇不耐烦。

“掌柜的,买茶叶。”一个把软糯的女声轻说。

“晚上不作生意,明日请早。”见是女的,屋里人的脾气稍缓。

但门外的敲门之人极有耐心,继续敲。

终于,里边的人骂骂咧咧地从里间出来,油灯的火光从门缝里透出来。当他粗暴地抽开一格门板时,发现外边站着一个被斗篷遮得很严实的身影,像鬼魅一样,顿时吓得连退两步。

“掌柜的,我要一盒养生茶。”声音轻柔,只在斗篷下露出一个精巧微尖的下巴。言毕,轻挽袖,露出白皙纤细的手递来一枚玉质上佳的玉簪,“此簪价值二十两,您看可否?”

“亦可,亦可。”掌柜忙不迭地应下,转身去找茶,不复刚才的神气。

很快,银货两讫,女子将茶叶拢进斗篷转身离去。

掌柜的提心吊胆来到门口悄悄探头往外一瞄,嚯,街上空荡荡连鬼影都没一个!他倒抽一口冷气飞快闪身入宅赶紧塞上门板再拉木门反锁,连滚带爬回到内室犹惊魂未定。

第二天,街坊开始流传晚上有狐仙或不知名女鬼出来买茶叶的传闻,并逐渐成为茶楼、桥下说书人口中光怪陆离的鬼怪故事……

茶叶买到了,苏杏回到书房将之摆放好,待明天在网上订购一个华贵漆盒包装便可送人。

她没换衣裳,侧耳倾听家里的动静,没发现异常便继续进行古游记。婷玉行踪飘忽不定,去特定位置堵她是不可能的,在脑海里想象婷玉身上的那块古玉,待光华亮起,苏杏再一次踏进光芒。

“……你们背叛我。”

眼前景物尚未完全清晰,苏杏便听到这几个字,愣了下。

背叛?

下一刻,熟悉的身影苏杏的手臂被人抓住,“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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