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人的皇帝有点神清气爽,转过头对鹿饮溪和岳顾寒笑了笑,这才回到节堂正中央的太师椅上坐好。

“尚东赞派你来这里,所谓何来?”皇帝将身旁小桌上的茶水捧起来喝了一口,紧接着问道。

“赞普横征暴敛,灭法破僧,还大胆妄自冒犯大虞上国。”蕖尼玛这个女人的确有些不凡,面对皇帝刚才如此霸道的行径竟然很快调整好情绪,重新进入使者的角色之中。“这样昏庸暴虐之主,大相再也不想助纣为虐。”

这吐蕃女子说话颇有文理,李旭想来这个蕖尼玛也应当是受过一些教育,可以算是一个知情识趣的女人。这样看来,难怪尚东赞居然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她来执行,也不算是精虫上脑的举动。

“所以尚东赞就要叛卖朗达玛吗?”李德裕很好地扮演了白脸的角色,继续出言嘲讽道。

“这位先生未免太过锋芒毕露,”善无畏道:“所谓刚则易折。诗经有言,言念君子,其温如玉。先生处处言语逼人,逞口舌之利,未免有失君子之道。”

“鹦鹉能言,无非飞禽。猩猩能言,不离走兽。今人而无礼,其能言,不亦qín_shòu之心。”李德裕反唇相讥道:“吐蕃与我大虞世有甥舅之亲,赞普受我皇帝册封,本应恭服王化,为帝室藩篱。奈何怀虎豹之心,秉豺狼之性,阴鸷难明,妄自兴兵,操戈弄武于巨虞之前,此等qín_shòu鼠辈,哪配以礼待之?”

善无畏也不反驳,闭目念佛不止。他们是来求和的,不是来吵架的,继续这么纠缠下去,能一直吵到明天天亮去。

“古时商汤见到猎人布网四面,要捕尽天下四方的鸟儿。”蕖尼玛说道:“商汤见过之后命令将三面的网撤去,只留下一面网,并祈祷只有不听话的鸟儿才会飞到网里来。现在尚东赞已经畏服陛下天威,意欲归附,陛下又为何不能网开一面呢?”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李旭看着蕖尼玛道:“我欲用武于天下。尚东赞窃据陇右之地,此乃我李家郡望所在。秦州,古之天水,我朝太祖皇帝桑梓之地。尔等蕃贼秽乱我墓庐所在,胡腥虏臭扰我祖宗英灵。现在你说要朕网开一面,岂不滑稽?”

皇帝的态度如此坚决着实出乎蕖尼玛意料之外。此行之前,尚东赞也讲过了眼前局势。虽然现在吐蕃军处于劣势,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虞国手中能动用的兵马最多不过一万左右,而吐蕃军的兵力也有接近两万多人。

李旭若是想一口将吐蕃军队吃下,不免有撑破肚皮的可能。

“陛下如此说来,岂不是没得谈了?”蕖尼玛问道。

“本来就没得谈。”虞朝皇帝反腐之快让李德裕与韩瑞等人心中都不由得咋舌,刚刚不还说要团结尚东赞么。怎么这就要赶尽杀绝了。

“既然如此,那我等就告辞了。”善无畏拂袖而起,他也没有想到虞国皇帝的态度竟然如此决绝。

“且慢,既来之,则安之。”李旭看着善无畏道:“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大师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说着皇帝向鹿饮溪和岳顾寒比划了个手势,摆出一个把善无畏拿下的手势。

“什么地方?”善无畏忽然紧张起来,鹿饮溪和岳顾寒持剑而起,让这位金刚乘高僧有了一丝不好的感觉,难道虞国皇帝如此不讲江湖规矩,要接着人多把自己拿下不成。

“这是商议军国机密大事的白虎节堂。”李旭冷笑道:“闯了白虎堂还想走,哪里去。”

话音未落,皇帝轻身一纵,一拳裹着刚猛霸烈的赤地真气直冲善无畏胸口而去。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变生肘腋,善无畏也只好让蕖尼玛去你妈,留下金刚奴当亡国奴了。三位七宗级数的高手在此,即便是有世间一等一的护身奇功“不空如来藏”,他也不敢托大,迈起步子直奔节堂门口挪去。

这一挪,僧袍之侧便撕开一道剑痕。

鹿饮溪一步踏出,不前不后,不偏不倚,不正不斜正好挡在了善无畏前路之上,左掌轻轻一拍,松纹古剑振鞘而出,反手一递将善无畏胸口僧袍处划出一道痕迹。

“不空如来藏,不愧是大乘与金刚乘兼修之妙,果然厉害。”鹿饮溪看着手里的松纹古剑叹了一口气,若是寻常一流高手,刚才那一剑就已经开膛破腹,死在节堂之内了。

善无畏看着胸口的破掉的僧袍,脸色铁青。不空如来藏的护身之妙就在于将自身处在一种玄妙的状态之中,可以闪过天下间任何一种攻击,所谓不落因果,不沾业力,空空自在。

今日武当鹿饮溪轻飘飘一剑挑破了他的海青僧袍,竟然不落痕迹的破去了这佛门第一等护身功法。

“三位皆是一代宗师,如此以众欺寡,难道不怕江湖同道耻笑吗?”

善无畏站在节堂正中,刚刚韩瑞已经出手擒下了蕖尼玛带着李德裕退走,这吐蕃高僧被岳顾寒、鹿饮溪、李旭三位高手围在正中。

“拳出少林,剑归武当。”岳顾寒低着头冷笑声:“今日得见武当大衍之剑,果然法度森严,岳某佩服。”

所谓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乃是出自《易》之中,道家以卦象演绎天地阴阳,以五十为本,先去其一,以剩下四十九分化阴阳,调和四象,衍生八卦。

所谓大衍之剑便是以天地之本运剑,以《易》道术数之法,将天地间之一切阴阳生化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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