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铭,叶铭?”

“沙沙”声中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一抬头发现是坐在前面的陈琦思。她偏着头,粉颈一边扭曲出了几道褶子,眼珠子使劲儿往下瞟,想看她的默写。

陈琦思边上两个女生停下笔,撑着头斜眼觑过来,似乎都在等她。

说实话叶铭有点怵她们,事事顺心的大小姐们,如果有一丁点逆了她们的意思,明里暗里也会报复回来。一般常用的方案是抱团排挤,制造流言。

她还在举棋不定,陈琦思已经自己上手来拿本子了,这时余轻舟不知道是不是喉咙不舒服,狠狠地清了清嗓子。

她只是想警醒一下,没想到把朱老师招来了。

这个刚步入岗位的年轻老师也很苦恼,学校给自己分了个这样的平行班,交起来没意思不说,还很没有做老师的威严。

她一直想杀杀这个班的,此时逮住了默写作弊的,自然不放过机会。

叶铭跟着陈琦思被叫了出去。

“老师,是叶铭,她让我帮她把不会写的补上。”陈琦思倒打一耙。

朱老师两颗严厉的眼珠子立刻射向了叶铭。刚开学一月,没进行过月考,所以老师们也摸不清学生的底子。不过对于23班,他们也懒得摸。

叶铭没想到事情还能这样强行反转,一时间只是惊讶地盯着陈琦思,还希望她说出真相。

但怎么可能呢?

她也意识到这是不可能的,开口为自己辩驳:“朱老师,我没有作弊,如果您不信的话,我可以再当面默写一遍。您要是觉得陈琦思刚才是在帮我补不会写的,也可以让她再写一遍。”

说得很直白了,她不想浪费时间。得罪同学也是一定的,但她此时忽然不在乎起来。

有些东西不是像淘宝下单一样容易,付了钱就能有,而是得靠脑子靠心获得。叶铭觉得学习像耕耘一般,辛勤记忆后留在脑子里的东西让她很踏实。

比如现在。

但陈琦思显然不淡定起来。

“老师,其实刚才是我不会写,叶铭把作业本扔过来,想让我抄她的。”

更离谱的借口了。

但听在小朱耳朵里,似乎很有这种可能。

她刚才一心想着立威,也没细想陈琦思是什么身份,贸贸然就把人提了出来,走廊上站定了,才想起她老爹是本市公安局的副局,校长的高中同学。

她们年轻老师的圈子里,时不时说起这些,算给大家提个醒,这类学生宁可不管也不要惹。

所以在小朱看来,叶同学故意把默写给陈琦思,想讨好她也不一定。

“是这样的吗?叶铭?”小朱不记得“叶铭”这个名字,只能说明她的身份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不是啊老师。”叶铭欲哭无泪,还想把事情理清,又听朱老师打住:“行了,不管你有没有把本子给她,我都看到本子在她手里,无论如何这也是在纵容同学作弊。”

“这样吧,叶铭你中午去办公室把这首诗抄五遍,陈琦思也是,放学之前交给我。”

说完赶鸭子似的把她们催回教室。陈琦思逃也似的,幸灾乐祸地坐回位子上,叶铭面无表情,觉得这个语文老师怎么这么不辨是非。

其实她还没想明白这层,她还在以为老师都是公平的。

下课把经过给两个同桌说了,余轻舟又拍桌子又叫嚷,“这不明摆着就是个势利眼吗?”

“为什么这么说?”

余轻舟看叶铭的反应,很有些恨铁不成钢,戳了一戳她的脑门:“看就是读书读傻了,这你都不懂。”然后悄悄贴近她耳边。

她从小看她爹妈做生意,这点显而易见的门道还能不懂,也就叶铭这么单蠢。

听余轻舟说完,叶铭才恍然,想想还真是这个理,只是没想到她不想惹这类同学就罢了,老师也不敢。

“这个朱老师也是个怂货,要是碰上咱们温老师,管你是谁呢!”余轻舟把话说得很大声,陈琦思回头来瞪了她一眼,还不忘翻叶铭一个白眼。

何茂松在旁边不出声地听着。直到两人说完,才问叶铭:“要不一会儿我给你作证,和朱老师说是陈琦思把你的本子抓走的。”

这边叶铭没说话,余轻舟就开口道:“你傻呀,那朱老师早明白怎么回事了,当时一看就知道。”

“那怎么办?”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余轻舟轻飘飘丢下这么一句话,剥开一个糖果。

中午放学她要拉叶铭去吃午饭。

叶铭却让她先去,收拾一支笔和默写本,准备到办公室默写。

“你吃完饭再去也不迟啊。”

“我想写完再去。”叶铭现在谁都不想惹。这朱老师要是看到她没按吩咐,指不定又觉得在自己挑战了她的权威,再罚个五十五百遍的,谁说得准呢?

余轻舟见她纸笔都拿了,拗不过她,只好问:“要不要给你带饭?想吃什么?”

“就带个面包吧,肉松的。”

“好。”

说完余轻舟去走廊等周毓,叶铭则进了高一办公室。

空无一人,朱老师恐怕早回家吃饭了,陈琦思显然也不会来。

上了一上午的课,她有些疲惫,在朱老师的办公桌一边坐了下来,提笔开始默写。

终于写到第五遍时,叶铭听到有人进来,也没转头去看,可等那个人的身影落到余光中时,她几乎条件反射般地抬起了头。

那件深色的牛仔外套,背后绣有一只大红火烈鸟的牛仔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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