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二一点也没有察觉他的滥赌行径甚至“影响”到了湖州最上层人士的日常生活。
谁让他妈是欧少帅的佣人呢,而且还是欧少帅一用七、八年,用得最顺手的佣人之一。
刘老二哼着小曲,抛着手里的光洋,乐呵呵地往赌坊里走去。
这个小赌坊虽然挂在码头帮的名下,实际上和码头帮没有多大的关系,无非是它每个月有交例钱,然后受到码头帮的许可和保护罢了。
象这样挂着码头帮名义经营的小规模赌坊,在码头坊名下大大小小不下百个,有的甚至散落乡村田野。
不论哪个朝代,赌博和赌徒都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物是。
刘老二最近手气不错,接连赢了三天,每天都有七八块光洋的进账,这让他觉得自己的霉运已消,鸿福齐天,看来注定要发一把了。
手上的这几块光洋,还是他从母亲那里又抠出来加大赌本的,随着手气的好转,他也加大的筹码,一次下注也不象过去那么谨慎了,而是两块、三块地下。
小赌怡情,大赌发家嘛。
反正喜欢赌博的人,都会给自己找个理由。
刘老二进了赌坊,熟络的和里面的人打招呼。
刘老二觉得今天赌坊里似乎来了几个新面孔,都是平时没有见过的。他也没在意,反正赌坊里来来去去的,输光了屁股的就不敢来了,赢钱的老在这徘徊,一直到输光才会离开。
刘老二熟门熟路地开始玩赌大小。
这是赌场里最常见的一种赌博手法,通过猜色子的大小,来决定输赢,很容易就决出胜负。
刘老二今天承袭了前几天的手气,一开始就赢了个满堂红,不一会儿,他身边的光洋就慢慢堆了起来……
这个赌坊最让刘老二喜欢的就是这点,不是把光洋换成筹码,直接钱来钱往,看着不知道多刺激了。
刘老二没有注意到,那几个新来的陌生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慢慢往刘老二这桌靠拢来了。
“哟,几位爷,你们到别桌玩吧?这里已经满了。”赌坊的人点头哈腰地对那些新客道。
“太不刺激了吧?一次三两块的,我们还想玩大的呢,一次二十块光洋以上最好。”
被赌坊的小二一说,其中一名新客似乎面子上有点过不去,嘟囔道,边说边要离开。
刘老二一听这个眼睛就亮了,他正嫌一桌的人赌得太小,他手气正旺,赌博的人最迷信这个了,他相信自己的财运已经到了,发横财就在这一阵,所以巴不得人家赌大一点。
他正想拉着那几个新客,却见那几个人边抱怨边向外面走去道:“没意思,带着一把银票来赌,竟然还散不出去。”
刘老二眼睛更亮了,他赶紧收拾了下自己赢的光洋,大约也有三、四十块吧,然后匆匆跑出去,跟在那些人后面。
刘老二没有看到,在他跑出去后,赌坊里似乎安静了那么几秒,就好象演员们戏演完了,劲一下子就懈怠下来,大家准备收工了一样。
追着他们出了赌坊,刘老二便大声招呼道:
“兄弟,等等。”
刘老二猜测他们这些人,估计是刚发了笔横财之类的,有些人就是这样,得了来路不明的钱财,总要用各种方式“消化”一下,说他们求个心安也好,反正这个社会什么人都有。
在赌坊里赌了这么多年,刘老二什么样的赌徒没见过?
有在湖州聚富路上一条街十几家店面的,一晚上就在赌坊里输个精光的,有把老婆孩子卖了继续赌的……
虽然看多了,但是刘老二自是自动过滤了不好的信息,把那些赢了的赌徒光辉事迹记在心里,始终相信自己是那个会赢的人。
赌徒都无一例外地认为自己会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这也是驱使他们孜孜不倦赌下去的动力。
同样,这也是今天驱使刘老二追上这几个愿望没有得到满足的赌客的动力。
“你干嘛?”被刘老二这一喊,带头脸上长个大黑痣的中年男子回头,凶狠地瞪着他。
“嘿嘿,我刚才看你们想赌是吧?没赌成是不是很不痛快?这种感觉我太有体会了,所以我就追出来,不如咱们赌上一把?”
刘老二建议道。
“哟,不错啊,我们可是赌大的,你有赌本吗?”大黑痣看着刘老二,眼神一闪。
“有啊,你看,我这有五十多块光洋!”
刘老二炫耀地掏出装钱的小口袋,里面成色十足的光洋互相撞击下,发出“咣咣”的响声。
刘老二确实有底气,这些都是他三天里赢的钱,如果他就此收手,这笔钱足可以让他在乡下富足地过上十几年,还可以买地置房,过上小康生活。
当然,要是想大富大贵,左拥右抱,靠这些光洋还是不够的,正是因为如此,刘老二便想趁着财运旺,再发一把。
刘老二觉得,这几年因为赌,受了家里不少白眼,不说别人,家里那个老母亲,一看到他讨钱就念叨,要他象老大一样,老老实实开个小店赚钱养家。
在刘老二看来,老大那种生活是顶顶没有出息的一种,每天一大早开店,到夜里人家都要睡了才关店,赚的钱还不够他一天输的。
这种生活别说让他过一辈子了,就算过一天,他也受不了。
这次,如果借着财运把这些人手里厚厚一迭银票都赢来了,那他可就发达了,在湖州买房买铺面,到时候,就让老妈和老大看傻眼吧,看他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