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俾路托萨,也死于此剑之下?”鹿饮溪并未收剑归鞘,武当掌门亦是剑客,只要是剑客见过岳顾寒那一剑之后,胸中热血激荡之下,就绝不会将剑收回鞘中。

因为这一剑已经不能用剑术来形容,而是一种超脱,一种超脱了剑术形式的“真实”。岳顾寒那一剑没有任何真气,任何精妙的剑招变化,只有随意和平淡。

而这平淡与随意之后,却是一个宗师的性命。

若是寻常江湖人在此只会将这一件归为“神迹”或者“妖术”,而非武功或者人力所能及。

李旭与鹿饮溪已经算是是江湖上巅峰顶上的高手,这一剑对他们的触动却在所谓“妖术”之外。

当今江湖之中虽然大家以宗师为尊,视之为第一等境界,而宗师之中自然有高有低,岳顾寒与萧戴胜绝不可等量齐观。但是不管怎样而言,若将江湖比作一座高山,那么大家都是在山顶上的人物,只是有人站得高些,有人坐得第一些。

岳顾寒在长街之上斩杀俾路托萨并没有改变这个格局,江湖人只是觉得他在这些宗师之中站得最高罢了。

然而今日眼见目及,李旭与鹿饮溪却不得不承认,这座山巅之上还有路在。

能够成就宗师者,不是眼界不同于凡人如李旭,就是恒心毅力远胜凡俦者如鹿饮溪,所谓“人能是,我亦能是。”。目睹了岳顾寒一剑的风采之后,李旭与鹿饮溪本来就是有大抱负的雄心之辈。又怎么会甘心屈居岳顾寒之下?

两人无不在揣度岳顾寒那一剑中蕴含的源流变化,希望可以他山之石攻玉,使自己得到提高。

鹿饮溪是武当掌门,是天下道门领袖,见识、心性、手腕都可以说是天下第一流的人物。也曾和道圣有过一段渊源,他刚才目睹岳顾寒一剑之后便眉头紧锁。

天下道脉论其根本大概便是太平、天师、三茅等法脉,虽然各家根本并不相同,各有些神鬼符箓的偏狭小术,可论其根本皆不能出离《道德经》五千言。

可以说道家之说,应在一个变上。起手一句“道可道,非恒道。”便可说是道家妙理圆融直指。

道者,非恒也。

所以才有大衍之剑演化一切变数于那一剑之中的风采。

然而刚刚岳顾寒出手的那一剑,却是真正的恒常之剑,摒弃一切变化与大衍之剑截然相反。

岳顾寒与道圣不对盘对于鹿饮溪而言并不能算是一个秘密,但是以剑术否定了道家根本的做法,无疑让鹿饮溪的认知产生了巨大的迷惑。

佛道两门的武功在创立之初其实本意乃是以武功促进修行所用。这将大衍之剑完全压下的恒常一剑不仅让鹿饮溪产生一丝迷惑,莫非祖师爷们对世界的总结难道是错的不成?

其实岳顾寒那一剑,也有“生而不有,养而不用,长而不宰”的意思,古朴内敛,蕴化万物。只是这虽然暗和“德经”之教,却与“道经”截然相反,让鹿饮溪觉得那演化尽一切变化的大衍之剑,有了一种或许前人真的走错了路的感觉。

只是近于道,而非合于道。不然也应当有岳顾寒那一剑之威才是。

鹿饮溪暗下决心,回转山门之后少抓一些教学管理和财务人事工作,闭关上一年推衍这大衍之剑的变化。

“求道剑”今日略逊三分,假以时日的“合道剑”也应当可以和这恒常之剑平分颜色才是。

武当掌门暗下决心的同时,李旭也在以自己的视角来观察岳顾寒刚才那一剑。

刚才那一剑中,岳顾寒摒弃了李旭自己最擅长的真气变化,纯以意在先。李旭见识过岳顾寒纯以意念操弄纸片的能耐,因此便猜测岳顾寒这一剑除了其剑术造诣缘分常人所能仰望之外,未尝不是因其意而奏功的因素。

李旭若以波动感应入手体察,刚才岳顾寒那恒常一剑在隐而未发之时,其实就已经开始变化。一股类似万化枢机一般的虚无以岳顾寒为中心散布开来。

仿佛神蛛吐丝,一道道细微至没有尺度可言的虚无之线从岳顾寒身上散发出来,其中绝大多数好似套索一样连在了善无畏身上。

这种操弄虚无为线的手段,让李旭想不明白,在李旭之前的认识里。以万化枢机为代表的虚无是宁静的死物,其本质是静止与死寂,就像是万物皆在波动的世界之中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但是岳顾寒这一剑之中,虚无变成了同真气一样可以操弄的工具。

真气本来就是介乎于虚实之间的一种产物,其本身的性质就和虚无截然相反。而岳顾寒操弄虚无之线倒是让李旭想得更多。

原始人就知道钻木取火,用火焰烧烤食物,取暖御寒,借火焰对抗大型猛兽。但是原始人对于火焰的了解仅仅停留在收集火种,用燃料维持燃烧上。火焰到底是什么,其作用机理却并非原始人所能了解的。

岳顾寒驾驭这虚无之线或许就和原始人弄火一样,未必知道其中蕴含的那些机理,只是单纯的使用而已。不过李旭想来,这操弄虚无的本事最终还要应在岳顾寒那个“念”上。

鹿饮溪的疑问,岳顾寒只是笑笑。

“那时这一剑还不够圆满。”岳顾寒道:“那时施展这一剑要靠千年古剑的剑意为凭依,今日这一剑只要木剑便好。”

“剑宗果然剑术通神。”李旭赞道:“此剑一出便是告诉天下人武道之上还有高峰,三圣之后还要再添上剑圣之名。”

“若是能再见无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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